冷不丁地从风口处,传来一句让他极为恼火的话语。
“你才胖子,你祖上十八代都是大胖子。”
骂骂咧咧地薛大爷,立时从长条板凳上面起身,手里还拿着一只大螃蟹,梗着脖子顺着墙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起来。
听了一回,那道讨人嫌的声音又不见了。
薛大爷犹不死心,支楞着耳根子,靠在墙沿边上,屏气敛息,盘算着继续倾听一会儿。
另一边,李煜只能瞧见薛大爷撅起半边屁股。
那模样,仿佛就是和别人在捉迷藏。可惜,藏了头却露了腚。
“哎哎哎,胖子,这里,这里,往上瞧,在这儿呢!”
薛蟠神色一喜,抓到你了,高兴得猛地一转身。
“哎哟~我的脑瓜子哟。”
随着那个大胖子一个痛呼。
李煜瞧见那个毡帘被人挑开,从里面着急忙慌地冲出来一个满身贵气的妇人。
家长来了,风紧扯呼。
李煜一个轻松下了墙。
鸳鸯和袭人、晴雯站在墙下,一直仰着脑袋,提心吊胆地听着大爷在墙上调戏弄鬼。
这会两个大丫鬟一块石头,只顾掩嘴轻笑,她们也不知道那人便是薛姨妈家的薛大爷。
“大爷,你是想吃螃蟹?冬季倒是吃这个的时节,明儿我让人去市集给你找找看,不过,能不能找到也是两说。”袭人一直记得大爷嘴里说着的螃蟹一事。
鸳鸯目露关怀,又担心问了一嘴:“大爷,这天儿冷,你咋跑上面去睡了。”
李煜闻言,先回了袭人:“能看到螃蟹便买回来,若是没有,也无须介怀。”
说毕,复又神色淡然地与鸳鸯和袭人说道:“我在边军当了三年斥候,你们也知道的,斥候出军情,都是要望风的。”
“这不,在屋里的床上躺了一会。却是辗转难以入睡。”
“为免生怕你二人担心,我便偷偷摸摸溜了出来。”
“大爷就不怕我担心吗?”晴雯见大爷没把她放在嘴里,立时撅起樱桃小嘴插了一句。
袭人也不理会晴雯插嘴,她那薄施粉黛的红唇,这会微微张大,诧然道:“所以,大爷就爬墙睡了?”
“我家袭人越发聪明了。”李煜夸了一句,剑毛一扬,“我瞧着屋里那张拔步床挺大的,想了想,今晚便赏你和鸳鸯一同暖床。”
鸳鸯和袭人听了,都羞赧得垂下螓首。
晴雯俏染绯,赶紧别过脸蛋儿,小声地啐了一口:“呸!可见也是一个德性,色胚!”
“大爷,我…我气力小,爬不上墙的。”袭人心头只顾羞涩,一时脑子想岔了。
鸳鸯闻言,不由感到好笑,拿手指点着袭人脑门,训道:“好端端的,大爷岂会夜里歇在墙上,这寒冬腊月的,那不得冻成冰渣子了。”
袭人这才醒悟过来,立时羞愧难当,大爷方才还称赞自己呢,这会脑子不受用了,一时不敢面对大爷,只能双手掩面,转身跑了进去。
鸳鸯杏眸闪过一丝无可奈何,上前替大爷摔打他身上的雪渣子,嘴上不忘嘱咐起来:“大爷,天冷,你穿得又少,咱回屋吧。”
李煜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内院。
与此同时。
赖升媳妇提着一个竹笼进了九筒院。
鸳鸯见状,便迎了出来。
“鸳鸯,这姨太太那边差人送来二十五只螃蟹,太爷嘱咐下来,府里各院的人都收了,这里还有十只,太爷命我一并给送了过来。”
李煜闻言,驻足,因问道:“怎送十只过来,各院都是怎么分的?”
赖升媳妇忙陪着笑脸,回道:“珍老爷和小蓉大爷每人各五只,太爷五只,这刚好剩下十只。”
“给我留下…六只,那四只给太爷送回去。”
李煜吩咐完,又朝鸳鸯道:“让人拿去厨房蒸了,院里留下两只,我们四人分吃。其余四只,你拿去给我的亲兵,让他们也尝尝鲜。”
赖升媳妇和鸳鸯忙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