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老爷走了进来。
才踏入上房的贾政,顿时觉得母亲上房,那抹怪异气氛。
莫不是老太太撞客了!
贾政蹭蹭蹭地上前几步,声音较之以往,略大了三分。
“母亲,儿子过来请安。”
一声沉喝过后。
总算是把老太太的魂儿给拉了回来。
贾母于心中‘啐’了一句煜哥儿,方抬头问着小儿子:“你这会过来这里作甚?莫不是,你也有什么东西要送我?”
王熙凤和李纨,纷纷屈膝朝着老爷行礼,薛姨妈继而同姐夫行礼。
贾政复又同妻妈打了声招呼。
一时礼毕。
贾政在贾母的看座后落了坐。
蓦然,看见矮榻旁边还有一担子书籍,贾政的目光微微一滞,诧异道:“母亲,你这处怎生如此多书?且还是四书五经。您老在这时候,竟想起读书来了?”
贾母听见小儿子说到书籍,一时眉头微皱,将前因后果说了。
听见是明晦特意给宝玉送过来的书籍,贾政心情大好,捋着胡须,当着母亲的脸面放言赞起明晦来。
“你来我这屋,究竟何事?”贾母听见小儿子又在说煜哥儿,耳根子被吵得嗡嗡作响,只想问明何事,好赶快将小儿子给打发了。
贾政听后,敛容整色,从椅子起身,把二丫头一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却是出乎贾政的意料,并没有明显的愠怒之色。
王熙凤和李纨满脸惊讶,倏尔,妯娌转着螓首相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不可思议。
大老爷莫不是撞客了,竟让亲生女儿与人作妾?虽说是亲戚,可那煜哥儿左不过五品之身!
薛姨妈犹甚,这比她方才嗅那石头,闻到臭汗味还要惊诧不已。
虽说迎春不是大老爷嫡出,但也去不到与人为妾的地步罢?
咄咄怪事也!
那位东府煜哥儿,真就这般香饽饽?
半晌,贾母方才奇道:“老大那边,同意二丫头作妾了?”
“回母亲,我和敬大兄二人,早早便与大兄商量好,让明晦明谋正娶,二丫头也落得一个正妻的位分。”
“不承想,后面天家赐了婚,瞧这事给闹的。二丫头的婚书都盖了京兆府的官印,又不好悔亲,只能委屈二丫头,一个贵妾身分了。”
“母亲不用担心,煜哥儿是个好的,他定然会护着二丫头,不让她受委屈。况且,正妻是玉儿,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倒也不用担心后宅那些糟心事。”
“眼下,大兄和大嫂那边,也已经同意了,腊月十八,就迎二丫头过门。”
贾母被大儿子这般操作,弄得心口疼,脑仁也疼,负气问了一嘴,“煜哥儿那边,就这般着急?”
问完,贾母登时醒起。
莫不是煜哥儿生怕自己这边不同意,才会想到要给自己送一块药理石子,好堵自己的嘴?
煜哥儿让我吃石头,就为了堵我的嘴?
贾母直觉这遭血亏!
心念间,贾母眼皮子一翻,气哼哼出声:“罢了、罢了,左不过是他大房女儿,二丫头的婚事,左右我也插手不了,便由得你兄弟拿主意。”
贾政告辞老太太出了上房,一路往三春居住的抱厦走去。
有些事儿。
他这个当舅舅叔叔的,还是要顾虑一下,玉儿和迎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