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上面每隔一小段距离,便立着一杆双手合抱粗大的巨形圆木,上面的明黄色龙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宫墙之上,除了那十数名抬着强弩的禁军甲士,依稀可见,不时来回走动的明黄色身影。
那名禁卫诧异的接过行文,扫了一眼,再次定晴打量一眼李煜,半晌,方才一挥手。
二十余名龙禁尉旋即收刀入鞘,宫墙上的弩手,立时收弩。
“人进,马留下。”
李煜带着部下四人下马,大步进了承天门。
御道千步廊,北面的礼部衙门。
“把总,错了。”熊豹认字,发话扯了一句。
“大人,这是礼部,咱们不是去兵部吗?”
李煜抬眸打量了一眼礼部正门,唇角一勾。
“虎头,豹子,有人咒我死了,又说我李家死绝了,这种人该怎么样?”
张狮虎当即怒目而视,他现在是真的恨不得剁了那人。
张家人能不能一家团聚,是否能在神京立足就靠大人了。
你敢咒我家大人死?
那你就给我去死!
“没说的,干他,大人你和我说,是谁,我回去吹哨,让马叔领着咱们剁了他。”
熊豹倒没有他哥哥那般冲动,眼珠子一转,说道:“把总,若是官面上的人,咱就让青皮去绑了过来,再剁了他。”
李煜看了兄弟俩一眼,还行,眼睛里面并没有因为瞧见礼部而胆怯。
“人就在里面,走,随我去见见他。”
李煜抬脚上了台阶。
张家兄弟双双转头对视一眼,这才抬脚追上把总。
“找宋士杰。”
礼部看门的官差,一俟听见对方直呼左侍郎名字,伸手去拦的意思都没有。
李煜转过身子,不忘回头,大声地嘱咐兄弟俩人一句:“记住咯,不能冲动,也不能动手。咱们今天,是过来找宋士杰讲理的。”
张狮虎和张熊豹点着头,双手紧握拳头,沉默地跟在把总身后。
就这般,李煜凭着直呼宋士杰三字,在众多惊讶的目光相送下,五人迤迤然地来到左侍郎的公房前。
张虎头脾气爆,上前抬腿便踹门。
管他侍郎还是色狼,辱骂把总,就该死。
里面的宋士杰闻听踹门声响,笔下顿时一歪,撰写一半的公文就此作废。
气得他嘴巴都歪了,登时火冒三丈。
气冲冲从位置起身,蹭蹲蹭地大步来到门前,才刚一打开房门。
入眼就看到两条右腿,直挺挺地就要踹中他的时候。
不想。
一位年约十七八的男子,双手拉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肩膀,生生收住那两个少年的身形。
不等宋士杰怒骂出声,他的目光就闪过一缕异色。
“砰”地一声沉响。
“你们太冒失了,怎能去踹门呢,咱们是过来同他讲理的。”
“还有,我讲过多少次,出脚力度不对,下次和敌人对阵,要这么踢,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个年龄大的少年,面向另外两个少年说着话的同时,即飞快地抬腿一蹬,猛地一脚将宋士杰踹回公房中去。
这一出,被礼部的过往行人,看个一清二楚。
“生气可以,但不能踹人,可以踹门。和你们念叨了多少遍,咱们是过来和侍郎大人讲道理的。”
李煜苦口婆心地训诫起来。
“你们要学学你家把总我,这样子才叫踹门。”
“大人,那色狼被你踹倒在地上,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他,他好像哭了。”
“乱讲,我刚才踹的是门,不是人。我带你们过来,是和宋侍郎讲道理的,又不是过来骂他的,他哭什么。”
李煜五人的背后,渐渐靠拢起,一堆怀里抱着沉垫垫公文的礼部官员。
这会儿,衣着青色的差吏、身穿绿、绯二色官袍的部员。不一而足。
各个個都被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礼部从属的官员们,这会被震惊得无以复加,人人呆若木鸡。
可是,大家回味着那人的话,怎么感觉,他说话好有道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