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的车头挂着一颗肥硕的头虏,呲牙咧嘴地哼着不知名小曲,嘻笑着回到他们跟前。
一众边军见状,马上欢呼着围拢上去。
“把总,你这铁毛驴够神奇的。这么大的场面,它还能寻到你身边。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味道?”虽说见怪不怪,然而王见还是啧啧称奇,顽笑了一句。
“把总,你这奇功,可连升三级了。再加这次的军情刺探,还可再升一二级。”
李煜摆了摆手,拉上獠牙杨志面甲,宛如冠玉的脸上显出和煦笑容,说道:“我身上能有什么味?臭男人味。”
“弟兄们,这功劳,有咱们这队斥候所有人的一份。”
“王见,记着把战死的弟兄收拢一下。”
“随后,带着受伤的兄弟们,咱们一道去寻总镇大人。显摆显摆这颗头颅。”
……
……
顺德三年十月十日。
大同镇,兵营。
大同总兵李信坐在他的书案后方,提笔撰写塘报,落笔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鞑靼和瓦剌原就是对立关系。
不承想。
十余年来,他们却被西宁王揍得过不了阴山,因而双方放下世仇,继而同仇敌忾,联合对付西宁王。
三年前,朝廷中枢遭遇兵乱,两部继而合兵一处,盘算着扣关南下。
此次和林一战,周军尽歼五万联军于草原深处。
李煜那小子,阵斩鞑靼塔里坦可汗的头虏。
这一状况,致使鞑靼三位小王子,往西逃跑的同时,还不忘争夺汗位。
周军遂趁机撒兵,返回大同镇休整。
经此一战,鞑靼瓦剌在未来十年内,再无庞大的军力南下。
虽说西宁王、成国公、还有宣府镇的罗大炮也参与其中。
但李信一点都不慌。
毕竟,李煜是他麾下的斥候把总。
此一战,奇功在他。
最次的功劳,他这位总兵还能往上升一升。
这时,门外响起亲军传报:“禀大帅,前锋营右军左千户、斥候把总李煜请见。”
“传!”李信双目一亮,声音浑厚。
李煜得到门口按刀侍卫放行,抬脚进了总兵公房。
一时礼毕。
李信笑呵呵地从书案后面起身,连声不迭称赞道:“好好好!真不愧出身宁国府,有血性。”
李煜躬着身子,抱拳道:“大帅谬赞,得亏大帅对卑职那队人马的几番照拂。卑职不敢相忘。”
李信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的李煜。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却不能真正把他收归麾下。不过,他麾下那队强悍的三百余人,倒是能够收入囊中。
李信点点头,话锋一转:“你马上便要回兵部叙职,至于你的一应职事,须等你回到兵部方能知晓。不过,料想也不会差。”
话落,李信从书案上面拾起三封书信,递了过去:“这是今年正月,从神京寄来给你的家信,可惜那会子,大军已从大同出发。”
李煜道谢一声,继而上前双手接过。
李信也不废话,唤来一位武库司主事,让他把李煜在大同三年来的一应赏银发放。
趁着主事在点验赏银,李信提点了一句:“余下的日子,你便好生歇着,且等我上报神京有了准信,你再择日回京。”
李煜抱拳领命。
不多会,主事确认无误,李信转而打发他和主事离开。
出了总兵公房的李煜,好奇地拆开第一封书信。
只见上面抬头写着:“一别经年,见字如晤:煜哥儿,你要媳妇不……”
第二封来自薛汇,只简单几句寒暄,商行三年来的账目,以及三年前交代的事儿成了。
第三封是自己进入宁国府的奶妈子,家里长家里短,字里行句拳拳关怀。
最后着重提了一句:府里韭菜寄了一茬又一茬,哥儿何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