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虚脱了,怎么会有那事,安心养着,别多想了。”
“嗯,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妈妈说道。
那时候孩子刚出生,一般都是先起小名,快上户口才会起大名。
“孩他妈,他上边两个哥哥,这孩子就叫小三儿吧。”
“行”,妈妈也赞同。后才我知道,我们村上叫小三儿的孩子至少七八个。以前倒不觉得,小三儿只是一个人的名字而已,也不是我独占的。但是后来,随着社会的进步,小三却成了第三者,道德的谴责对象。如知现在,当初我一定叫爸爸妈妈给我改名字。小几都行,就是不能叫小三儿!
以至于后来,族家、亲戚称呼我的时候,我喜欢他们叫我三弟、三爷、三哥、三表哥、三表弟什么的,就是不许他们叫我小三儿哥、小三儿弟。说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小字。
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无限乐趣,我成了这个家里最受疼爱的人。大哥哥比我大二十四岁,二哥哥也比我大二十岁,他们都把我这个弟弟当成小孩子去关心,去爱护,一点不亚于我的父母。
在我快满周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开始莫名的啼哭,哭声很委屈。妈妈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吓了一跳,额头烫烫的,很热。爸爸赶紧去找本家二爷,本家二爷虽然也姓杨,但是五服开外,论辈分,我的叫他二爷。二爷是我们村有名的医生,在乡卫生院上班。
二爷来了以后,测了测我的体温,39度。二爷给我打了针,开了点婴儿吃的药。
“再过一天,不见好转,去住院吧。”二爷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说。
“二爷,这孩子没什么事吧。”爸爸一见,有点慌。
“老杨,恕我直言,这孩子症状有点特殊,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着二爷又返了回来,来到我的身边,轻轻用手扒开我的眼皮。
“你看看,这孩子的眼球怎么是红色的?”二爷说道。“还有就是这孩子哭起来,怎么也不像婴儿的啼哭,倒是像成年人,我有点拿不准了,感觉有点邪。”
最后二爷把我爸爸叫到外边,悄悄的说“实在不行,找个看异病的,也许管用。”说完,二爷就离开了。
老辈子农村很迷信的,奇人异事也很多。只要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人们都会往鬼啊、神啊这方面想。一些医院的医生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也相信这些东西,各项检查都正常,人就是有病,就是治不好,于是乎,一些医生就会建议病人家属去找民间高人治疗。
民间高人不是很多,藏于乡间角落,加上当时信息不发达,找个高人实在很难的。
打了针后,我高烧依然不退,依然在哭,那哭声越来越大,似乎不哭死不罢休的样子。爸爸看着我四爪朝天,乱蹬乱晃,一副痛苦的症状,一面安慰妈妈看好我,一面赶紧去左邻右舍打听高人。
一夜无眠。我哭了一整晚,嗓子已经哭哑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妈妈一夜没睡,一直抱着我,脸贴着我的脸,眼睛布满血丝,挂满泪痕。妈妈的心疼,没有换来我的好转。
早上,爸爸打听到东南方向20里有一个叫小岩村的,村上有一位高人,看邪病很在行。爸爸到邻居家里借了一辆铁驴,扒了两口饭,就出发了。有人会问铁驴是什么,老一辈人都知道,就是加重的自行车,可以带货物和人那种。
下午两点,爸爸回来了,后车座上带来一位60多岁的老者。这位老者全身灰白打扮,后脑发髻,面色红润,眼睛明亮,透着一股灵光,一股精气神。白色的胡须随风飘扬,腰板很直,道骨仙风,怎么看怎么像修炼过得仙家。
来到院里,老者手捋胡须,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左手横竖在胸前方,微眯了几秒,点了点头。然后在爸爸的引领下,来到正屋。
床上的我依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哭闹,时而翻白眼,时而晃着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
“师傅,赶紧给我儿看看吧。”妈妈看到老者,一脸的期待。
“吴师傅,还请为我儿去除病痛。”爸爸虔诚的看着老者。
老者没有应答,伸手轻轻地把我抱在胸前,盯着我的小眼睛,微微一笑。“哭够了没有?看把你能耐的!”
也是奇怪了,我瞬间停下了嚎哭,变得抽泣了起来,委屈得很。说实话,我挺佩服自己的,哭的实在累了,这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不过这老家伙看似面善,实则透着威严,也可能是吓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