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八,杨林率官兵们已经在鲁哥寨住了三天了。这三天对他们恢复体力和养伤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尤其是马进忠,发烧的次数和时间逐步缩短,而且可以短时的睁开眼。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意识是清楚的。
杨林为了照顾马进忠特意与他睡在一铺炕上,吃喝拉撒事无巨细的悉心照顾,这让马进忠极为感动。
但是为了防止有后金游骑出没或鲁哥寨的人回来,杨林决定今日早饭后就启程继续向东。
现在官兵们精力和体力都很足,除了有几名重伤员没挺过来,剩下的伤员恢复的都不错。这都要归功于那些鹿肉和肉汤,这些大补之物对伤员最为有利。
杨林麾下现有官兵三百三十二人,含伤员二十一人。驾车的辕马与骡子三十余匹,战马四十五匹,双轮大车十一辆。不算鹿肉,小米和高粱为主的粮食五十余石,面粉十余袋。蔬菜和食盐若干。
在富叉河边从敌军身上扒下来的铁甲、棉甲、锁甲和链甲合计六十余副,原杨应宗亲兵的二十余副铁甲未算在内。弓弩七十张,箭矢五百余支。腰刀人手一柄,长刀和长矛(枪)百余支。盾牌八十面,其中含藤甲大盾三面。
因为粮食和伤员多由大车载运,所以多余的东西便由四十多匹战马驮运。
三百多名官兵,十余辆大车和数十匹战马组成的队列,远远望去足有半里长,也是颇有气势。
由鲁哥寨向东六十余里便是鸭绿江,而江畔则是建州女真鸭渌江部的范围,其地古称桓州(今吉林省集安市)。
杨林按照与张祝等人商议的行进路线,先是到鸭绿江后沿江向南,然后走到宽奠堡,全程四百里。这等于是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但为了数百名官兵的安危,就是绕再远的路也要走下去。
杨林不知前方有多少女真村寨或部落,但是能蒙混过去是最好的,实在不行再用武力开路。因此他调整行军秩序,自己率五十名精壮官兵与张祝同为前军,中军由王长水负责,而杨成依然是后军。
他又将懂满语的郑昌珉和熊大海带在身边,以防路上遇到女真人时便于应对。剩下那几名奴隶则随中军一起走。
郑昌珉原是朝鲜一名商人,因朝鲜国内交易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又有禁止金银开采和流通的禁令,所以其便往来朝鲜与汉地之间赚取银钱。
他后来经商失败债台高筑,便逃往辽东躲避,不料误入女真地盘被抓为奴。在为奴的数年中,因为生存的需要竟学会了满语。
熊大海也是如郑昌珉一样,在为奴的数年里终日接触的是女真人,能听的懂和说些简短的满语,但若是让他连贯的说满语就不成了。
鲁哥寨有道路通往桓州方向,所以杨林等人行进的不似来时翻山越岭那么费力。从上午辰时启程,一路未见有女真村寨或百姓,午时中刻已至桓州地界。
桓州林木青翠,峰峦叠嶂,曾是汉唐时期高句丽国都城所在之地。进出此地的道路曲折盘山而上,有些路段难行之处丝毫不亚于川黔之地。
杨林率官兵并未翻山越岭的一直向东,因为桓州不是目的地,而是由此离开大路走小径折向东南的宽奠。这时便能看见有大小不一的女真村寨散落在群山之间。
午时末刻,官兵得令就地进食午饭,并被严令不得生火、不得大声喧哗、不得离开队伍四处乱窜。他们的午饭主食是饭团和咸鹿肉。
其实杨林率官兵一进入桓州地界,就被居住于此的建州女真鸭渌江部发现了。该部男丁多被抽调至萨尔浒与明军作战,所以现在仅剩老弱妇孺留守。
牛录额真鄂齐卓年岁已大,闻报有数百官兵入境顿时惶恐不已。现今部落中无可战之兵,莫说数百官兵,便是数十官兵也无法抵御。他一面命人严密监视官兵动向,一面安排部落中的老弱妇孺迅速向山中撤离。
官兵们遥见有众多女真老弱妇孺向山中跑去,其中不乏有姿色的大姑娘和小媳妇,有官兵便按捺不住**,竟离开队伍要去抓些女人泄火。他们还怂恿鼓动其他官兵一起离队去抓女人。
杨林此时借午饭休憩之时巡视部伍,见状不禁大怒,追上前去一顿老拳飞脚,眨眼间就将这几名官兵打翻在地上。
这几名官兵被打的口鼻出血,伤痕累累。爬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呻吟着,吓得其他官兵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军营自古便是狼的社会,等级分明而且森严。官兵只崇拜和听命于军事素质超群的强者。如果强者的权威和地位受到挑战,那么强者必然要以武力来维护自己的权威。
很明显,这几名官兵还没有能挑战杨林的本事。王长水深知这一点,所以这胖子见势不妙把头一缩一言不发。
“你们几个明显拿我的军令当放屁了!你们干娘们儿是痛快了,可等你们完事回来万一有敌军追上来怎么办?是不是想让其余的弟兄们陪着你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