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上官、杨上官,停下、快停下,我是王长水......”,王长水躲过杨林的刀锋,一把抱住他。
这胖子也是满身的鲜血,身上有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未包扎。向周围的明军喊道:“你们快过来帮忙.......”
“别拦着我,你们快去杀敌、杀敌!”杨林挥舞着双刀,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杨上官,敌军退了、退了,咱们把建奴打退了。”王长水声音有些颤抖。他实在不敢相信武装到牙齿的敌军竟然退了。但八百辽兵的伤亡也是巨大,车阵中尸横遍地、倒伏如穗。猩红四溢的鲜血凝成大滩大滩的血泊,竟引来野外大批的嗜血蝇虫。
“敌军退了?”杨林不可置信的向周围望了望,脚步踉跄着,又问王长水道:“建奴的镶黄旗真被咱们打退了?”
王长水点点头:“是的,真退了。”
“哦,那就好。弟兄们好样的.......”。杨林说完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等杨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王长水、张祝等人在身边围了一大圈,这些人见他醒了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王长水面露一丝轻松道:“杨上官,你可算醒了。你是喝醉了酒又厮杀过猛,导致体力耗损过度晕了过去。我们大家真担心你会有什么意外呢。”
杨林尴尬的道:“不怕诸位笑话,我上阵杀敌不喝点酒压压血腥气,会大吐特吐。没想到马大人的酒太有劲了,到现在我还觉得晕乎乎的。”
张祝却是有些钦佩的道:“我看你还是喝酒的好,打起仗来那叫个威风。”
“现在什么情况?我昏过去多长时间了?”杨林发现自己的身上也缠了药带,原来自己也是负伤数处。他坐起身扶着大车向外观瞧。
“建奴可能怕咱们追击,退到了一里之外。”张祝指给杨林看,然后道:“你昏过去两刻钟了,身上还有伤。大家都担心得很,幸亏王把总给你包扎上药。”
“哦,多谢。”杨林看了看王长水,拱手表示感谢。
镶黄旗的人马都集中在一里外的东北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帮人,貌似在研究怎么继续攻打明军的车阵。
“收集武器箭矢,准备迎击敌军下一次进攻!”杨林见状急忙下令,又对王长水等人道:“将敌军身上的铠甲扒下来装备我军,速度要快!”
镶黄旗现在八旗中人数最少,只有十五个牛录。经过方才与明军这一场恶战,至少折损了四五百人。这对镶黄旗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用代理旗主巴雅喇的话说就是轻敌了,以致损失惨重。待人马歇息后继续发动猛攻,一定要把这股明军吃掉。
但手下的一众牛录额真却认为,这么硬拚下去镶黄旗可经受不起,不能冒着把人马打光的风险去打仗。建议换其他的旗来消灭这股明军。其实他们是被明军的拚死抵抗打怕了,心有余悸。
人丁稀少始终是后金方面的短板,从其反叛至灭亡这个问题便一直存在。如果明军每支部队都如这八百辽兵一般以命搏命,那么用不上几仗后金的人丁就打光了,这是其最大的软肋和弱点。
与镶黄旗攻击明军车阵的时间几乎同步,后金军主力大举进攻刘綎军。他们仗着人多,代善亲自率领正红旗迂回到刘綎军北侧山岗,位置比对方还高。皇太极则率军由西南向刘铤进攻,莽古尔泰则率军由东南进攻。
双方甫一交战便是打的难解难分。刘綎指挥明军都是拚了命的厮杀,誓死不后退半步。后金军则依仗兵力优势一波接一波的冲锋。山上山下箭如飞蝗,血肉横飞。
两军从上午巳时开始接战,一直打到中午午时。明军上下同仇敌忾,依据地利连续打退后金军三次进攻。
镇江游击将军乔一琦阵斩奴酋义子阿都,又一箭射杀奴酋女婿火胡里,后金军士气大跌,遗尸数百而不能夺取半步。
小半个时辰后,巴雅喇终于说服镶黄旗的各牛录额真,在他的指挥下对明军车阵发动了第二次进攻。双方同上次一样,又是拚命厮杀。
不过镶黄旗知道明军左翼和中军不好打,便把这次进攻重点集中在右翼,那里是金州备御文济武的队伍。上次进攻便勉力支撑,这次遭受了敌军猛烈的进攻。
马进忠见右翼局势危急,便亲自带队增援。他虽没骑马,但是手中一柄精钢大刀上下翻飞,上斩敌军头颅,下斩敌军的双腿,尽显猛将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