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光吃痛,猛然睁开眼。
这,这是在哪?
许光发觉自己倒地,拍衣站起后,开始打量自己现在所处何地。
美妓女,红绸台,飘香火炉,大肚子饮酒男人,高开叉捧杯女人……
红花楼!
许光猛然想起。
在四个月前,红花楼开展不知什么活动时,他曾在这里将他师傅抓回去过一回。
高处,传来一阵对骂声。
“姓陆的,你晓不晓得我爹是谁?”
“老子管你爹是谁,”一道破碎尖声响起,“那是老子的女人。”
“你的女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光屁股妓女是你的女人,那你头瞧着咋不是绿的。”
登时,看热闹的人群发出哄堂笑声。
“你个淹种,我说的是今夜。”
被拥挤在人群中的许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本准备看热闹的他,谁料转头的刹那间,便发现道熟悉身影。
苏雅!
这时,苏雅坐在红木桌上,一手撑面,两眼眯成条缝,饶有兴致的看向高处。
那眼神像是猎人看着猎物一点点跑入,自己的捕食笼。
许光心中暗喜,伸手,摁住腰间剑柄,一言不发地在人群中向着苏雅的方向潜行。
有时候动物的感知是胜过人类。
苏雅眼皮一跳,感到不安的她,于是调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围观形成的人潮。
许是缘分,在人潮中,许光恰好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迟疑一瞬后,苏雅抓起桌上的令牌,拔腿就跑。
许光见状,立刻加快脚步追去。
正被封印反噬,实力以降至与常人无异的苏雅,又怎能逃得过许光手掌。
在苏雅一手扶框,想要越出窗户,钻入深巷时,一道寂寞的风声刺入耳道。
风声入耳的瞬间,她紧绷的神情忽地松弛了,红唇低低勾起。
那种神情像是逃犯被抓时的无奈,又像是逃离多年,终于被抓的释然。
曾经,仍在竹渊谷的时候,她的师傅告诫过她一句话,胸膛被贯穿的声音与寂寞的风声一样,最好少听。
苏雅低下头,果然和她师傅说的一样,一柄锋利,倒映着她面容的长剑,贯穿了她的胸膛。
有人飞跃而起,一脚踹在她的背上。
她无力抵抗,任由其坠下。
坠落间,她看到一朵黑花在空中绽放,飘下。
……
许光一脚踏在苏雅身上,准备转腕,摧毁苏雅心脏。
“不要,”苏雅伸手,裹住剑身,“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许光稍微一迟,看着脚下已然与濒死常人无二区别的妖精,心弦一动,坦白道,“破坏了几样东西就出来了。”
“不及往昔千分之一啊。”苏雅自嘲般冷笑一声,神情悲凉,“你为什么要杀我?”
“只许你杀别人,不许别人杀你,”许光指按剑柄,目光灼灼,“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是陈天润的人?”苏雅眉心明显发紧,语气不屑道,“好脱脱一个白净少年郎,眼光确是不怎么好,竟会帮这种理应千刀万剐人的忙。”
“死后还嚼着舌根,”许光语气不屑,忽想起刘财主,“人家虽不是什么善人,但对枕边人,身边人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吧。”
“没做过什么错事?”苏雅咬着后槽牙说,“你知道什么?那都是他装的,这世间,哪里有人比我更知晓他的那些下贱龌龊。”
“他是对后两任枕边人情谊有加,但他是如何对身为他发妻的我呢?”
“你知道吗?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罢了。只叹,我愚蠢至极,被那个贱人加上封印后,竟又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他,这个穷书生。”
苏雅血口白牙,仰天笑笑,“如果,不是我自损修为,为客人下蛊,他何来今天的一切。可是他呢,有钱之后二话不说,把我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