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毕竟刚才也是有偷偷听过自家儿子唱歌的……知道儿子确实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努力，林靖生在沉默片刻，忍不住轻轻点头：

“刚听了一会儿，感觉唱的挺好的……”

“这就足够了。”

莫谦摘下撕烤鸡的手套，又给林靖生倒了一杯纯生：

“作为音乐人，能够写出足够打动人的音乐可是很高的成绩——作为父亲，咱们就默默支持孩子们吧，毕竟这也是个不错的事业，不是吗？”

“……感觉老莫你思想蛮开放啊。”对自己这多年没坐在一起唠嗑的老友的话语触动，故在聊起“父亲”这个话题的时刻，林靖生忍不住开口，“对于咱俩孩子的美人鱼，你果然是心理与行动上都表强烈支持的吗？”

“我当然支持啊，不支持我还给他们租什么房子啊~”莫谦耸了耸肩。这个一脸儒雅，行为举止与气质风度显示出高级知识分子美感的他声音相当云淡风轻，“你跟我女儿都是音乐生，组建音乐组合正好术业对口，对于他们专业技能也会有提高，能够共同进步——你也知道音乐生高考要看音乐成绩的，支持他们弄组合不仅对他们的高考成绩有好处，还能发挥他们的才能跟潜质……今晚那首《单车》已经体现了他们的实力。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我还有意见的话，岂不是有些不会无理取闹了？”

“那确实如此……”

“当然，这些事情倒也不是最主要的。”

掐灭了手中的烟，任凭那青烟缭绕。

像是想到了许多事情一般……老莫顿了顿，再度开口：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在美人鱼正式创立那个晚上，是我女儿时隔三年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

林靖生愣住了。

他就这么看着自家的老工友又叼起一根烟，随着那火光一闪，青烟一缕过后才淡淡地开口：

“我的女儿在初一时出过车祸，已经截瘫了。所以这些年她很孤僻，不愿意跟同学玩，一直都窝在家里——直到半个月前，她才突然在我空闲的时候说想出去公园那走走。你猜她为什么去公园呢？”

“……为什么呢？”心里好像有了答案，林靖生仍故作不解。

“她去公园，是为了找你的儿子林淮安。”莫谦夹起黄鹤楼，那被金丝眼镜框住的深邃双眸看向那片黯淡的天际，“因为她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了你家儿子在枞化各个角落弹吉他的身影，也知道你家儿子再找一个搭档，所以那么怯懦的她才终于勇敢一次，与淮安一起组建美人鱼的……”

“……”

心中其实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但听到老莫把话挑明，林靖生还是忍不住表情微变。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老林皱起眉梢，“为什么芸烨会因为淮安动身？我是知道咱们孩子之前当过小学同学，可他们之前关系没那么好吧……我小时候可不记得他跟芸烨玩得很好啊。”

“所以你儿子是个木头，长了副帅脸还这么有才华却偏偏迟钝的想死。”莫谦撇了撇嘴，忍不住唠了两句。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了一般，老莫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不过没事，我女儿也是笨蛋——看在木头跟笨蛋天生默契翻倍的份上，我就不多评价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吧。”

“……所以关于孩子的事情你能说的明白一些吗，我真的没听明白啊老莫。”

“我倒是想说，但我还是要尊重女儿的少女情愫的嘛。”莫谦比了个嘘声手势，“比起那些小小的八卦跟少年人的情思，显然还是两人的音乐生涯更值得期待——我们就姑且期待那两个别扭小孩们会怎么运营这小小的‘美人鱼’吧。”

“……说话不说一半不是什么好习惯。”

自知自己不太可能能从这老朋友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林靖生也只是撇了撇嘴。

当然……不爽归不爽。

看着那虽然总是一副酷大叔模样，却一直在默默守护在女儿身边的莫谦，经历了太多生活历练，自己也身为人父的林靖生也是忍不住如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