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五这小子狡黠的样子,朱元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不喜欢被卷入朝政吗,为何咱现在看你反倒是有些乐在其中了?”
朱橚反问道:“父皇觉得这冲突吗?”
“难道不冲突吗?”
“一个不追求财富的人,难道就不在乎自己的温饱了吗?”朱橚淡然道,“儿臣是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想要置身事外。可当父皇让儿臣来选定锦衣卫指挥使人选的时候,我就不可能做到让自己独善其身。既然如此,我何不妨把给我创造麻烦的人解决掉呢?”
朱元璋沉吟道:“咱把锦衣卫交给你,是咱给你创造了麻烦,所以说你想弄死咱啊?”
面对这诛心之言,吴王殿下的语气依旧平淡:“父皇,您明知儿臣说的是胡惟庸。”
朱元璋盯着朱橚的眼眸,从对方的眼中,他并未看到丝毫的慌张或者惶恐,唯有平静。
有才而性缓,定属大才。有智而气和,斯为大智。
此时的老朱方才醒悟,这个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藏拙十多年的老五,城府到底有多么的深厚。
……
吴王府前,胡惟庸等的人都麻了。
他在这座王府的门前从白天等到晚上,却迟迟没有等到吴王殿下的身影。
若是换做平日,胡惟庸怕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堂堂当朝丞相,从来都是别人等他,哪里有他等别人的时候。
然而现在他是不等也得等,恩师李善长已经明摆着要弃车保帅了,胡惟庸左思右想,没了淮西党的庇护,他现在能求的人,唯有吴王。
“咦,胡相国,您怎么在门前杵着呢?”
朱橚刚刚从宫里回来,就看到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站着的相国大人。
胡惟庸叹息道:“吴王殿下,您可让老夫好等啊。”
“实在抱歉,今天太忙了,又是去魏国公府,又是去衙门里,最后又去了一趟宫里,本王现在才刚回来。”朱橚挠了挠头,道,“都这时辰了,要不……在本王府上吃点?”
胡惟庸摸了摸肚子,他在这儿站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实在也是饿了个够呛,索性也就应了下来:“那老夫就厚着脸皮,在殿下您儿蹭顿饭了。”
“好说,好说。”朱橚笑眯眯的领着对方进门,招手唤来下人,“本王今晚要招待一下胡相国,涮羊肉,搞快些,没看见相国大人还饿着肚子吗?”
胡惟庸借此机会开口说道:“殿下,您刚才说您去了一趟衙门,这衙门是?”
朱橚不作隐瞒,坦诚道:“锦衣卫衙门,有问题吗?”
胡惟庸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可是平指挥又在审讯重犯吗?”
吴王殿下淡然一笑:“平指挥审什么犯人是锦衣卫的内部机密,本王哪里知道。”
平安确实在审讯重犯,而且,审的就是胡相国府上的管家。
本王打算整死你这事,怎么能明说呢,那多不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