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生意成了，军绿色大衣男子笑意更甚，道别后推着自行车，继续在巷子中叫卖。

“冰棍儿，卖冰棍儿喽。”

一些孩子听到了，用渴望的目光望着父母，希望能买一根冰棍给自己。个别淘气的，直接跑去跟卖冰棍那人要，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也许冰棍可能会吃到，却也少不得多吃一顿面条。

市井长巷中，因这些人而变得欢闹。

“哇，好甜，好冰呀，卫国。”第一次吃到冰棍的张小月，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

水城的季节很奇怪，在这里，一天你能看见感受到四个季节。早上是春天，中午是夏天，下午是秋天，晚上就是冬天。

故而你常常能看见许多人夜里盖冬天的棉被，中午时却在吃冰棍。

相较而言，水城温度高的时间很少，就中午那段时间热，其他时候完全没有夏天该有的炎热。

“喜欢吗？”

陈卫国眼里满是疼爱。

他喜欢这个像小孩一样天真烂漫的张小月，当然，张小月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但他更想她一辈子这么纯真无邪。

而不是变成后来那个在厂里上班久了，麻木的张小月。

离婚时，她茕茕孑立，孑孓而行，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那么的茫然无措，每每想起来他就心疼不已。

那时候的他真不是人啊！

“嗯嗯，喜欢。”张小月用力点着头。

“喜欢，以后天天买给你吃。”

“那还是算了，一根就要五分钱呢。”张小月摇晃着脑袋。

五分钱差不多够买一斤棒子面了，有那个钱不如拿去买东西吃。

一根冰棍吃不饱，一斤棒子面却能让她吃饱。

她想的，永远是如何能吃饱。

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在背后默默支持陈卫国，无论他要十块，还是一百块，只要有就会给。轮到自己时，五分钱都舍不得花。

“我们以后会变得很有钱的，那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陈卫国笑道。

“有钱？会很有钱吗？有多少钱呀？”张小月懵懂询问。

“会有两百块那么多吗？”

陈卫国哑然失笑：“嗯，会很有钱的，比两百块还多。”

“呀，好多呀。”听到这个数字，张小月眼睛幸福得眯起来，仿佛在幻想有钱的日子。

“那我们会把家里的钱还完吗？”

“会。”陈卫国非常肯定回答：“我们不止能把家里的钱还完，还能攒下非常多的钱，以后再也不用给人借钱。”

“那我们会攒下多少钱呀？”张小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着憧憬。

陈卫国没说话，伸手握着她的右手，将她的食指打开，比出一个一的手势。

张小月眨了眨眼睛：“一百块？不对，是一千块吗？”

陈卫国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是一千个一千块。”

“哇！”张小月的脸上配合着表现出震惊之色。

实际上她不知道一千个一千块有多少，想来很多就是。

“娘亲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你会变坏吗？卫国。”

“不会。”

“那你变坏了会欺负我吗？”

“不会。”

“你可不能欺负我，你要是欺负我，我会把你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