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村子周围,是一块块农田,冬季严寒,地都空着,等到来年开春,才会播种。
没了风雪,天气好了,困在屋里好几天的村民纷纷出来,不少都是相同打扮,背上竹篓,拎着一把柴刀,带着麻绳。
这些人多是去山里采摘,身上没有挂弓提箭。
红叶村子不小,人口上千,民风剽悍,多少都会两招把式,但能弯弓搭箭,进山狩猎的人,就没剩多少了。
白峰父亲去过北军当兵,家里有弓,自小练习,因此弓术不差。
他家住在村边,较为偏僻,走的也是人最少的村路,但是仍然在所难免碰上了人。
有年纪稍大点的村民给他打了一声招呼,好歹叫个“白哥!”
年纪小一点的,直接喊他‘老白头’。
有人嘴巴更甜,问上一句,‘老白头,还没死呢’。
他们这儿环境恶劣,底层百姓生活较差,医疗条件不行,寿命普遍不长,三十出头就能称老夫了,有孙子的也不在少数。
白峰在村子里混的时候,是十来岁,后来蹲了大牢,又是外出数年,再回来时,物是人非。
倒是还有人记得他。
几年前刚回来那阵,有个年轻人说听过他的名头,要和他比试。
白峰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从那时就没痊愈,武功近乎半废,结果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白哥、白爷,就成‘老白头’了。
……
山最外围,不知被人扫荡多少遍了,没啥山货。
所以白峰一人一狗没有停留,沿着山路一直前行。
虽说增了一点气血,状态好了不少,但是毕竟还没恢复到年轻时候,走路也没恁快。
本来上山打猎,不能给狗吃的太多,但是考虑到了大黄许久不曾进食,白峰把杜二给的杂面馒头,一股脑都给了它。
吃的干干净净。
大黄走在山里,恢复几分活力,脖子没栓绳索,来回跳蹿,刨土扒雪钻进草丛,寻找猎物踪迹。
走了约一个半时辰,白峰哈出一口白雾,摘下帽子,擦了擦汗,摸摸肚子。
“怎么到这之后,忽然感觉恁饿?”
“搁这歇歇再走。”
白峰走到山路边上,低头俯视找土,抓了一把,准备进食。
视线一扫,眼角瞧见下面山坡几块地方,有一层不起眼的淡绿色的植物覆盖。
盯着瞧了半天,白峰眯着眼道:“咦,鸡儿草!”
此草大多生在向阳山坡,是不错的补品,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这挺显眼的啊,还在山路旁边,居然没人采了去,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啊!”
白峰咧嘴一笑,顺手把手里的土揣进口袋,瞧见旁边一颗树木,取出绳索,一头拴在一颗树上,一头勒在腰上,顺着缓坡下去。
趴在那块山石上面,一根根地采摘起来。
大黄则是蹲在岗上树旁警戒。
把一块山石上的鸡儿草摘干净后,白峰慢慢挪到另外一边。
这时,看到两石中间凹陷的雪下,有株半露出的灰草。
他爬过去,身体那股饿意,愈发严重。
扒开周围的雪,一团枝叶内卷的植株映入眼帘。
白峰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一颗心脏嘭嘭跳动,咽了一口唾液,嘶哑着道:
“这,这是……九死还魂草!”
在白锥岭,此草颇为珍贵,很是罕见,一直有价无市,村民之间,常有传说,但是很少有人采到。
不成想,今儿给自己碰到了!
“也是,这个夹缝太隐蔽了,而且还有积雪,很难看到……”
摸着这草,腹中饥饿,推到高潮。
白峰皱了皱眉,细细思索,“原来是它给我的这感觉。
现在我的身体,无论是吃什么,都能消化,转成能量,胃口也非常人能比。
所以碰上这等‘美味’,身体‘闻’到,也做出了反应。”
“这么说来,以后同样能用这个方法,寻找绝佳食材?我成寻宝鼠了?”
白峰大喜过望,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去采。
“九死还魂草缩成一团时,不能直接摘掉,得用水浇,让他展开枝叶,否则药性会丧失掉大半。”
白峰想起村镇传下来的说法,拉着绳子,回到崖上,拿来水壶。
水壶保温,里头的水还热着,于是白峰在草团上覆盖上一层雪,尔后浇上热水。
雪遇热水消融,等到草团再露出来,枝叶已经渐渐舒张开来。
等了约一刻钟,草团彻底绽放,露出一抹绿意,白峰这才双手捧着,摘了下来。
返回坡顶,靠着那树,一屁股坐下,白峰已经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累的不轻,但是盯着草株,精神奕奕。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