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上,杨仁打量着气质不凡的袁启,心里有些奇怪。
他在吉兴的带领下参观过兽灵族的村寨。
他们遵循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气质像未开化的野蛮人。
袁启却不同,他如同庙宇中久经风吹雨打的石像,只是立在那里,凝眉不动,自有一种神秘而肃穆的威势。
这样的人真的是兽灵族?
杨仁心中一动,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老弟,你们不是会在身上纹兽图吗,你的兽图在哪儿,让老哥见识一下?”
“别那么拘束嘛,有什么说什么,吉老头都向我交代了,老哥会罩着你的。”
尽管杨仁表现的像好奇宝宝一样,但袁启知道他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袁启没有自曝身份的打算。
作为海难的唯一幸存者,查清真相前,他必须尽可能隐藏身份。
面对杨仁的一连串问题,袁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像一块木头一样不做任何反应。
杨仁心想:
“问了这么多他都不回应。”
“不是吉老头早有吩咐,就是鸿盟语掌握还不熟练。”
“无论哪种,他的确是流民。”
确认了袁启的身份,杨仁停下试探,面容变得严肃,认真地看着袁启道:
“老弟,你真的做好在鸿盟生活的准备了吗?”
“以你的身份进入鸿盟,等待你的可是地狱啊。”
“现在反悔还没得及,老哥把你送回去,吉老头也不会说什么的。”
袁启微微偏头,第一次开口:
“我必须要去鸿盟。”
他的语气如搭在弦上的利箭,只要射出就一定要命中目标。
杨仁沉默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随即就话风一转道:
“哈哈,老弟好决心,哥哥我必须大力支持。”
“你也不用太担心,真混不下去,就来找哥,以你的身材加上哥的人脉,何愁大事不成啊。”
谈话间,小艇抵达了货轮左侧,两人沿着扶梯爬上甲板。
“萧大纯,这是我刚认的老弟,你带他去休息,我去找船长报告。”
杨仁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吩咐了一声。
萧大纯瞥了眼袁启道:
“船上空位不多,给他安排到哪儿?”
“曲龙那里应该还能住一个,就那儿吧。”
说完,杨仁对袁启道: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船长室旁边就是我的房间,别跟哥客气。”
在萧大纯的带领下,袁启向船尾走去。
看着袁启的背影,杨仁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纠结。
好一会儿后,他才摇摇头道:
“算了,顺其自然吧。”
杨仁转身向船首楼走去,刚推开船长室的门,就看到曲尚虎一脸不自然地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船长,高档货的滋味怎么样。”
杨仁一脸揶揄道,不用看他都知道曲尚虎藏了什么。
曲尚虎是货轮的船长,他留着一头卷发,皮肤粗粝,身上满是风吹雨打的痕迹。
听到杨仁的调侃,他的脸抽了抽,把身后的酒放在桌上,骂道:
“还不是你开了我的酒,这还怎么送人,只能自己喝了。”
杨仁熟练地往沙发上一瘫,劝慰道:
“船长,酒该喝就喝,好东西该用就用,苦苦攒着,全拿去送人,自己死前都没尝过一口,多悲哀啊。”
曲尚虎摇头道:
“你不懂,我吃了半辈子奴隶民的苦,不想小龙他们和我一样。”
“不说这些了,你把人安置到哪儿了?”
杨仁活动了下脖子道:
“放你侄子哪儿了,那小子不是自诩鸿盟通吗,正好让他上上课。”
“也省的不知道忌讳,没几天就丢了性命。”
曲尚虎点点头道:
“也好,曲龙还能看着一点,别让他惹事。”
另一边,袁启跟着萧大纯穿过装满货物的甲板,来到一处角落里的舱室。
萧大纯拍了拍门,一会儿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打开门,看到袁启,好奇道:
“萧叔,这是杨哥说的客人?长鼓岛的流民?”
萧大纯点点头,转身看向袁启警告道:
“以后你就住这,每天的饭让曲龙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