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走了,张畅也出了门,高总三番五次的打电话要上门,要聚聚,要见个面。脸是要打的,所以门不让上,饭也不去吃,但表面上还是要过的去,毕竟是书记多年的朋友,喝杯茶倒是可以。按张畅的说法:我这吃惯了清汤寡水的肚子,消化不了海参鱼趐。
事实上,周五晚上张畅中途离开,高总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和书记是多年情谊,和张畅认识只不过二年而已,但心里的定位却一直把张畅定位成领导身边的一个花瓶。在省城时,两人也多次见过面,甚至还有一些相当私密的场所,但总以为女人吗,就和衣服一样,不管新旧,总有不穿的一天,要不怎么说兄弟如手足,这是高总心里的想法。
这次来天州本来就是要为进入天州市场做准备的。省城市场大,机遇多,但有实力的人更多,关系错综复杂。到了下面就不一样了,一人之下,许多问题都不复存在,要不怎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说不定,自己这个包工头就有可能是一个白手套。所以,高总铆足了劲,书记任命不到一个月,就撵着屁股来了。不只是自己来,还带了财务、工程、预算几个部门经理。来了也没先和书记打招呼,而是一帮人早出晚归了解市场行情。
跑在建的楼盘,去售房的小区,还去规划、土地等相关部门,了解土地、规划相关挂牌信息,甚至找来了天州最新的五年规划,让别人逐字逐句读给自己听。高总不是自己爱学习,而是了解书记的行事风格,任何事都要把基础工作做扎实。自以为准备充足了,才和书记联系,沟通和协调都要备好课。
书记答应了,还约定了周五晚上一起吃饭,谁知道临时有事去了省城,说我把张畅和秘书留下,你们先见个面聊聊。
书记来不了,高总就动了心思:把袁副市长请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袁副市长也算是老关系,几年前在省城早已认识,这几年虽无业务交集却一直保持联系,高总始终认为,只要撒出一把米,萝筐下迟早都会有鸟的。所以,除了隔三差五的电话联系,逢年过节也有一份不轻不重的礼。何况袁副市长分管规划、城建,进了天州自然少不了打交道,所以就自作主张把袁副市长也请来了。
可没想到张畅一点面子都不给。
本来订了天州阁标准最高的宴席,高总却一口气憋在心里,人家是书记的钦差大臣,自己却把人家当成了陪衬不说还只留了一张椅子,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不是,所以饭还未吃完,高总就溜出去给书记汇报:老哥,我犯了一个磨盘大的错误。言简意赅汇报完,书记说:你这个高矬子,行吧,你要急就也回,不急就等我两天。
第二天一早,高总只留下财务经理和自己一起善后,其它人先打道回府。思索了半天,稳住张畅是第一要紧的事。可天州不是省城,可以迂回行事,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出头,先是去了刘昆家,后又对张畅软磨硬泡,约吃饭约喝茶约洗脚,总之是一天三问候。
周日下午,张畅说我这面事多,吃饭免了,喝个茶吧。还是在天州阁八楼的会所里,高总早早地带着财务经理在门口迎接。
会所的茶屋装修是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镂空屏风把房间分成里外二格,里间是雕花实木檀色组合沙发,外间是同样色调的多用方桌,地面也是同色调的木地板,墙面贴了奶色暗花璧纸,总之,尽显豪富气息。
张畅坐了靠墙的三人沙发,高总和财务经理分坐在两侧,训练有素的茶艺师微笑着一边烫杯一边问高总:各位喝什么茶?
财务经理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饼二十年冰岛生普:我们喝这个。张畅却说:我来一杯明前龙井。要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