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把水书记开了司机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了张畅。张畅笑的浑身乱颤，差一点上不来气，特别是高耸的胸部，好像一个弹力极好的弹力球，动一下就颤个不停：这个活土匪，这种损招也想的出来？

刘昆却感觉不到一点好笑：你说，如果哪一天我不小心惹了书记，会不会把我也开掉？

张畅强忍住笑：那要看你的表现。

刘昆在努力表现。

秘书本身就是一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职业，最基本要求是领导上班前你要准备好办公室的一切，诸如领导的茶杯不只是要换上茶水，还要保证领导一进门不烫不凉端起就喝那种，毕竟，领导的一天要从说话开始。而每一个领导的工作生活习惯不一，秘书的服务内容和方式也就大同小异。

刘昆很忙。每天早上，刘昆要准时开车去接书记，收拾好领导的提包先陪领导去吃早餐，按书记指示，把领导一天的行程定下来，书记去开会，刘昆就去宾馆收拾房间；书记在办公室接见来访的各级领导，就在秘书室候着，按职务大小、缓急程度和秘书一科孙科长一起搞接待安排。秘书一科科长本身就应该是书记的秘书兼任，这次也在提拔使用之例，所以在未走之前，按秘书长安排，带带刘昆那个生瓜蛋。

刘昆干的也很尽心。不懂就问不会就学，问的最多的自然是张畅和宋科长。好在刘昆虽出过几次小错，可书记丝毫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的教刘昆，这类事该这样而不是那样。

水书记要去省城，和组织部长一起，带了宋科长，书记i说：小刘你休息两天。所以刘昆有了难得的空闲，首先就把这个空闲给了张畅。

书记和张畅来往根本不避刘昆，张畅去见书记都是刘昆亲自接送。有时候书记说我让别人送，你接上张畅来，有时候刘昆还没回家，张畅说你来接我，但不管怎么说，决不同行。

事实上，到了这个地位，根本没有隐私，能进办公室说事的都是有一定职位的，市委书记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晚上回到住处总有人千分百计想来拜见，汇报工作汇报思想当然也汇报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所以门口总有人不请而来自愿站岗。也许，书记三年两载还认不全自己手下的处级干部，但街上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未必不认识天天在电视里露面的市委书记。所以，刘昆的另一个工作内容就是门岗，除了书记本人，只有刘昆还有房间钥匙。或者说，下班以后见书记，首先要过刘昆这一关。让谁进不让谁进，刘昆说了算。事实上，这个时候，刘昆才后知后觉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当这个秘书。

刘昆对这个隐私只能是睁眼装瞎，但心里的确不是很爽，对这种你中有我也有他的关系甚至有些后怕。书记可能蒙在鼓里，但张畅却是心知肚明，所以，在书记处留宿的第一个晚上，张畅就交待的明白无误：有些事既然我不在意，你就更不用在意，走仕途，玩的是政治，政治的核心是什么？是利益。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你去在意那些不该在意的东西，你就会感到痛苦。你要想清楚一个问题，作为个体的你，你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到你的能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才能左右别人。所以，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他成就了我，我成就了你，仅此而已。

话是这么个说法，但事不是这么回事，虽在预料之中，心理上总是有道坎。好在张畅留宿的时候真的不多，虽然隔三差五的见面，但留下的时候基本上一周一次。这也省了刘昆许多麻烦，每一次张畅来，都要先在车里等着，刘昆先苦口婆心的劝走那些自愿站岗的人，还要楼上楼下、里里外外的看清楚，自己再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