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的后脊梁上全是冷汗,暗自庆幸刚才唐姑娘,没有对自己这帮人下手,她如果对自己这帮人下手,那会是个什么样情形?
他不想再想下去,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竹青此时只想离开这个茶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唐姑娘田姑娘,这里就你们两个姑娘。”冯文卿提着直刀走过来说。
满脸是汗女子惊疑地看着冯文卿说:“那两个人是你杀的?”
冯文卿点点头。
“好快的刀!”满脸是汗女子赞叹地说:“能把直刀用到横刀这般火候,这样的高手真的是不多见。”
冯文卿拧了拧眉头,似乎对她的恭维话很是厌烦。
他从怀中掏出腰牌左右一晃,高声说:“总捕房办案,闲杂人等离开。”
趴在桌上的丁四五突然起身,一拉丁仆撒腿就跑,跑的一点不比兔子慢,瞬息消失在官道尽头。
竹青一笑,扭头一看,一匹马一匹驴已经上了官道。
刹那间,蹄声清脆悦耳,左右两边官道上各扬起一溜尘烟。
痴禅小和尚轻颂声佛号说:“冯施主,你怎么不早点拿出腰牌?”
冯文卿木然地笑笑。
竹青忽然长叹一声,说:“后面的麻烦来了。”
痴禅小和尚:“人都走了还有什么麻烦?”
“人走了麻烦也来了!”冯文卿突然说。
天气晴好,无风。
两匹马中间是辆拖着棺材的车。
竹青和痴禅小和尚骑在马上,冯文卿赶着车,走在一座集镇上。
四五天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难熬,好在一切风平浪静。
这里已经是帝都境内,这个小镇处在垒堆府和帝都的交界上。因此,它显得并不是太繁华。
帝都是天下先善之地,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再有八九天的脚程,就能回到总捕房交差,竹青想想就开心。
已近晌午,集镇上来往的人并不多,酒楼的伙计在路边,热情又卖力的在招揽着生意。
痴禅小和尚望着街边酒楼说:“我们打了尖再走吧?”
竹青左右看看说:“出了镇子找个僻静的地再说。”
冯文卿一抖缰绳,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想必他也是腹中饥饿,想尽快找个清静的地,吃上一顿清静踏实的饭。
小集镇就是小集镇,刚出集镇没多久,路边就显得荒芜起来。
竹青举目一望,前边远处有一个酒幌地飘动。
他手指着前方说:“我们去哪里打尖。”
冯文卿突然说:“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四五天,想问问你。”
竹青开心地说:“你没嘴小爷也有憋不住的时候,问什么说。”
冯文卿:“那天在茶寮,你怎么看出有问题的?”
竹青:“你憋了几天就是想问这事?”
冯文卿点点头。
竹青:“烟火味。”
“什么烟火味?”痴禅小和尚疑惑地看着竹青问。
竹青:“那个伙计身上烟火味。”
痴禅小和尚见冯文卿没吱声,也没说话,只是不解地看着竹青。
竹青:“你们还不明白?”
“那个伙计身上烟火味太重。”他见两人都没吱声,又说。
痴禅小和尚:“伙计身上不能有烟火味?”
竹青:“跑堂的伙计身上可以有烟火味,太重太浓就有问题。”
痴禅小和尚:“为什么?”
冯文卿:“跑堂伙计不常在灶火锅边。”
痴禅小和尚也明白过来,轻颂佛号说:“我佛慈悲。”
竹青犹疑地看着他俩说:“酒被丁四五主仆换了,茶水里应该有毒,你们俩怎么会没事?”
冯文卿鄙夷地睨他一眼说:“你想我们俩有事?”
竹青赶紧说:“不敢,我哪敢有那种想法。”
痴禅小和尚轻颂佛号说:“茶水里有没有毒小僧不知道。”
竹青:“我看你喝了。”
痴禅小和尚笑着指指自己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