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摆手说:“不是本王料事如神,事情必然会是这样。”
张仁臣神色一愣,不知是故意在忠王面前装着迂笨,还是真的没看透这事的本质。
忠王:“竹青心气高是天生当捕快的料,冯文卿不喜欢说话是个闷葫芦,竹青怎么会要他跟着去办差?”
张仁臣满脸受教样点点头。
忠王:“这样一想整件事不就一目了然了。”
张仁臣直起腰,谨慎地问:“甘一紫他就不怕?”
忠王:“他有什么可怕的,他是总捕房的总捕头,如果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天下还能像现在这样太平。”
张仁臣似乎还在玩味忠王说的话,就听忠王又说:“正因为冯文卿是本王保荐的人,甘一紫才会让他去的宜城。”
张仁臣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
忠王仰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仁臣忙堆起满脸的笑,小心地说:“小人是真的一时没转过弯来,请王爷赐教。”
忠王扔下手中棋谱说:“甘一紫是干什么的,他能不想方设法摸清手下人的底。”
张仁臣仿佛刚回味过来,不由得轻轻“哦”了一声。
忠王:“他让冯文卿去宜城办差还另有深意。”
张仁臣心里开始有点发毛,不知道忠王又要说出什么样,出乎他意料的话。
忠王:“冯文卿此次去宜城办差,说到底就是个陪衬,也是为了让本王安心。”
张仁臣赔着小心说:“王爷胸襟坦荡,有什么事能让王爷不安心。”
忠王:“是他甘一紫怕本王不安心。”
张仁臣似乎明白了点,忙点头说:“甘一紫心思够阴沉。”
忠王笑着说:“其实这些事你都已经看透,你这样说无非是逗本王开心。”
张仁臣老脸一红,没想到他的这点心事忠王全懂,而且还被忠王当面点破。
他忙赔起笑脸说:“王爷胸藏锦绣,小人哪敢跟王爷相比。”
忠王定定地望着他,半晌,轻声说:“此次宜城的事办得好,竹青那小子就是新设立的明察司总教习。”
“应该是这样。”张仁臣想想又说:“如果办不好呢?”
忠王难得的哈哈一笑,抓起木榻上一只晶莹的小玉球,在手里把球着,玩味地说:“伍道策一定会让他办好。”
张仁臣听忠王这么一说,也跟着谄媚的一笑。
他知道宜城的事定是伍道策设的局,为的是让总捕房先动起来,只有甘一紫有事情可做,伍道策才有机会走下一步棋。
忠王:“明察司的事有什么消息传出?”
张仁臣:“甘一紫收到不少王公大臣的推荐信,都是举荐一些跟他们有关的青年才俊,都想着在明察司里留下自己的耳目。”
忠王:“上面对这种事是什么态度?”
张仁臣:“上面没有明确表态,似乎全凭甘一紫一人做主。”
忠王不经意地看他一眼。
张仁臣心里一凛,忙又说:“上面想让岭南王的世子来帝都,留在明察司里任职。岭南那边好像不太愿意,岭南王准备派世子妃来明察司任职。”
忠王冷漠地点点头,似乎这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
张仁臣:“王爷,我们怎么办?”
忠王笑笑,没有说话。
张仁臣尴尬一笑,知道现在对忠王说这样话纯属是多余。
忠王如果现在才想起来着手应对,那他还叫忠王?
张仁臣之所以这样说,无非还是想在忠王面前装傻充愣。
忠王:“伍道策那边有什么动静?”
张仁臣:“他自从接手那里,天天就站在九霄楼后面的观梅阁上,一副超然的样子,没见有什么人接近他。”
忠王:“他后面要有大动作,你要多留意他的动向。”
张仁臣忙点头称是。
他心里同时也清楚,忠王和伍道策共同布下的局,已然悄悄在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