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一愣。
“啥意思?除了惦记我的月季,他还能惦记啥?”
陈蓉蓉一脸暗藏玄机:“我可听说,我周叔现在每天都在学俄语呢。”
陈父眼睛瞪大了。
“他老周头平常连个话都说不利索,还学俄语?”
陈蓉蓉无奈:“爸,你怎么总用老眼光看人?我周叔那是活到老学到老,时刻不忘学习。”
瞧着陈父不屑又鄙视的样子,陈蓉蓉也不卖关子了。
“爸,实话跟您说吧。”
“我周叔那是为了竞争当车间主任,才学俄语的。”
听到“车间主任”四个字,陈父的眼睛像个小钢刀一样就飞过来了。
“学俄语,跟车间主任有啥关系?”
陈蓉蓉无奈:“爸!你咋这笨呢。”
“你想啊,那老大哥给咱们的机器设备上面写的都是啥?那都是俄文。”
“你一个车间主任,要是懂了俄文,那机器是不是就会操作了?”
陈父还是不太懂:“可厂里不是有技术员和顾问吗?这些事儿问他们就行了啊。”
陈蓉蓉叹了一口气:“陈大志同志,这就是你思想不成熟的地方了。”
“我哥都说了,学习一旦不积极,就会导致思想的滑坡。”
“这思想一滑坡,那可不就是:工作不想钻研了,奋斗没有方向了,车间主任就这么让给别人了。”
陈蓉蓉盘腿儿坐在炕上,手里抓着一把毛嗑,
一边磕毛嗑,一边苦口婆心的给陈父讲事实摆道理。
模样神神叨叨的像个小神婆。
“谁有,不如自己有啊!”
陈蓉蓉语重心长的缓、缓、开、口。
陈父的目光深邃了。
陈明源听乐了。
“行啊陈蓉蓉,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陈蓉蓉骄傲的瞥了一眼陈明源:“灵着呢!”
陈明源笑嘻嘻的开口:“那么我请问陈蓉蓉同志。”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周叔每天晚上学俄文的呢?”
陈蓉蓉表情一僵,磕毛嗑的声音停了。
陈父也背着手:“对啊,连我都不知道老周头学俄文,你是咋知道的?”
陈蓉蓉毕竟还是岁数小,没有经历大风大浪,
她被陈父这么一瞧,紧张的屁股都有点坐不住炕,眼神左右飘忽: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陈明源不怀好意:“听谁说的?”
陈蓉蓉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听周生生说的。”
听到“周生生”仨字,
不止陈父表情严肃了,
陈母也从厨房里紧着出来,一脸审问敌特的追问:
“周生生能跟你说他爹的事儿?!”
“你俩关系啥时候变这么好了!!”
“他还跟你说啥了?!!”
陈蓉蓉吓得赶紧解释:“我俩可没关系!就是他总爱凑我旁边,跟我说这说那的,我可一点都不想听。”
陈母严肃道:“上次闹出郝刚那个事儿,把你哥的名声都给败坏了。这次可不行再胡闹了听见没有!”
陈明源赶紧打住:“妈,你这话说的,好像郝刚把我咋地了似的。”
陈母瞪了他一眼,目光再次瞪向陈蓉蓉,警告道:
“总之,这次不许瞎胡闹!”
陈蓉蓉苦莱莱的点了点头。
……
夜里,陈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蓉蓉朴素的分析,给陈大志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他小心翼翼的下炕,摸到了陈明源的房间。
一进屋,就是股呛鼻的明星花露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