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族里的堂兄弟凑过来,阴阳怪气道:“五哥是用了什么法子入了嫡支那帮人的眼?竟然还让长房给你送口粮吃。”
沈云江没有理他,只暗暗给了妻子一个眼色,并加快了进食的动作。
姚氏也知道这个七弟是个气包肚子,眼睛总盯着别人家的日子。
当下也不说别的,大口吃了起来,还催促着孩子快吃。
沈老七见他们一家三口都不接他的话,自讨了个没趣。
看着他们手里的干粮,咽了咽口水,到底没张嘴讨要。
他心里恨恨地想着,嫡支到底是嫡支,即便都一起流放了,还有钱吃香喝辣。等他有一天得了嫡支的青眼,一定能拿到更多的东西。
不仅他一个人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老夫人那边也没停下拿捏他们的心思。
所以,当沈今安把黑馍馍给了沈云江后,老夫人就开始在老侯爷耳边叨叨:“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败家崽子,这边自家长辈还饿着肚子呢!她自己吃香喝辣不算,还把多余的干粮分给外人!”
在沈今安跟前吃了几次亏,她现在也学聪明了。
不跟沈今安直接对上,只背后说坏话,想要借力打力。
若是以往,老侯爷早就怒发冲冠了。
但今儿听到老夫人的话,内心虽也不可抑制的生气,但却没直接无脑冲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去了沈今安一家子休息的地方。
“苏氏,你身为人母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孩子?二丫头还小,她不懂事你也不懂吗?由着她胡闹,把干粮给外人!”
沈老爷子刚过来,就开始大放厥词。
苏芸禾是明礼的女子,不可能跟公公掰扯什么,只低头默默听着训诫。
沈今安却不惯着。
“祖父在说什么呢?我母亲一身病弱,自己走路都费劲,哪有时间管孩子?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不懂事了?祖父也别太苛责别人。”
老侯爷知道自打沈今安落水,那是性情大变。
他只当小孩子遭逢大难,心性变左。
在处理落水这件事上,他心有偏颇,况且一直找他要交代的大儿子,如今还生死不知了。
所以,在面对沈今安的“任性”时,他便没多加斥责,只当“弥补”内心的愧疚。
但前提是,沈今安不能真的胳膊肘往外拐,连他这个祖父都不放在眼里。
“祖父不是苛责你母亲,只是那边你二叔三叔,兄弟姐妹们都在挨饿。你自己吃饼,祖父看着都没说什么。但你怎么能把馍馍给外人?”
离他们不远的沈云江听了,嘴里的馍馍有点儿咽不下去了。
沈老爷子这话,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欺骗了小孩子一样。
沈今安不想听他爷味儿十足的屁话,没好气儿道:“五堂叔不算外人,跟老夫人那一窝子相比,五堂叔的人品更值得我信赖。”
沈老爷子气的抖着胡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沈今安直直地看着老侯爷的眼睛,定定道:“是我糊涂,还是祖父糊涂?
老夫人一家对我们长房什么样,祖父十年如一日的当睁眼瞎看不见我也认了。
如今,竟然还要让我跟我爹娘一样,认贼做亲属!
虽然我也是你亲孙女吧,但我骨子里也流着我亲祖母的血,今时今日,我还真弯不下这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