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禾急得眼泪汪汪,刚要站起身挡在沈今安的前面,就见沈今安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到了那两个嬷嬷的跟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大理寺断案还要听两方证词,评定是非还要讲究个公平公正!
皇上砍人尚且要依照律法,老夫人倒是比皇上还要厉害,行事竟然全凭自己意愿!
我沈家小童有没有规矩暂且不论,但你姜氏老妇的规矩今儿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已经多少年,老夫人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眼下被自己名义上的孙女讽刺挖苦,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二太太此时出声道:“二姑娘快少说两句吧,把老夫人气病了,可是你的罪过了。”
那情态,又是焦急又是痛心疾首,还带着一点对晚辈不懂事的恨铁不成钢。
梯子递到这里,老夫人麻溜地就用了。
她捂着胸口就要往后仰,嘴里还念叨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周围一群丫鬟婆子的齐齐凑到她跟前,从主到仆,一齐的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沈今安若真是这古代地地道道的小姑娘,恐怕真会被眼前这个场面给吓到。
但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岂会看不穿这些人的把戏?
无非是装晕倒下,趁乱逼她认错,还得再给她安一个“不孝”的名声罢了。
沈今安懒得看完这出丑陋的戏,抬起手又摔了一个茶壶,嚣张道:“老夫人就算气死,那也是她自己儿孙气的。
三姑娘不仅眼皮子浅,心肠还歹毒。
索要我的生辰礼不成,就把我推下水。
我昏迷三天三夜未醒,侯府连个去看望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对罪魁祸首有什么惩罚。
如今,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们倒是狗叫起来了。
养不教父之过,三姑娘被教养的这般不堪,说到底还是三叔三婶的过错。
但再往底追究呢,那就是老夫人你的过错。
所以,如果老夫人真的一不小心去见祖宗了,那可得去那边跟他们忏悔一下。
没得因为你一个人,搅乱了我们整个侯府的家风。”
“你——嗝——”
老夫人翻着白眼,不住地拍自己的胸口,这回,倒是真被气的差点儿背过去。
“二姑娘,你可少说两句吧!若真把老夫人气死,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二太太直白道。
这话表面上听是在为沈今安着想,可言外之意,却是在警告威胁她母亲。
她年纪小,还不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可苏芸禾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女人,她哪里不明白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呢?
这不,二太太这话刚落,苏芸禾就已经害怕的要上前道歉赔礼了。
不愧是凭着庶房媳妇儿身份也能在老夫人面前周旋的人,区区几句话,就深刻的展现了资深搅屎棍的功力。
沈今安笑了一下,一把抓住苏芸禾的手臂,看着那群人,冷声道:“我在侯府,连命都快没了,我还怕名声受损?
真是笑话!
我们一家子这么多年在侯府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外面的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