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巨兽吗？

身后“哎哟喂，哎哟喂”越来越响亮的呻吟声慢慢使她清醒。

“妖娘，妖娘……哎哟喂……”神志逐渐清醒的丁令威微微张着眼睛，伸长了手臂，呼唤她。

苍耳顶着身上重重威压，挣扎着爬到他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捂住他的嘴，然后颤抖着靠近他耳边低语：“不要出声。”

丁令威本被她捂得差点又要晕厥，正拼命挣扎，听着她连喘气都刻意压制的声音，立刻乖如小鸡一般，不再动弹，只努力瞪着芝麻小眼睛，来来回回地瞄着，打量四处的动静。

妖娘向来胆大，何时见她如此刻这般谨慎小心？？

苍耳松开手，还不及他喘口气，密林深处又传来一阵嘶吼之声，竟如蛮荒巨兽开天辟地般。

丁令威情不自禁地咽了口水。

两个人在黑暗里屏息，远处的阵阵嘶吼如潮汐般退去，挥之不去的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味。压在身上的沉重力量逐渐消失。

“嘎嘎”的叫声，伴随着羽翅的拍打声，在空中由远而近，苍耳抬头，听那声音呼啸过头顶，争先恐后，飞扑向那最浓重的血腥处。

“食腐鸟。”

“你怎么知道？这黑压压的！”丁令威努力把眼睛瞪大了，往鸟群飞去的方向张望。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苍耳嘴角弯了弯，并不想过多的解释。食腐鸟的臭味她在猿翼山上闻过。

“走吧。”

“走？去哪儿？”丁令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巢窟虽从崖顶掉了下来，但在他心里，仍是个避风港。月黑风高的，不在安全的地方躲着，这是往哪儿造啊。

“食腐鸟最是胆小，有一丁点儿危险都躲着。这么大群的出现，那儿，”她伸长手臂，往前一指，“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什么？？去那里！！”丁令威寒毛乍起，那可是刚经过一场大战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这么瞎走合适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道长没听过吗？”镇静下来的苍耳又恢复了往常的精神气。害怕是最没用的。与其无知的挨打，躲藏，不如先去打探些情报，万一以后，真遇上了，也好早做准备。

“上古巨兽……说不定是上古巨兽啊……”丁令威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或许是，或许不是。要真是上古巨兽，道长不是还想着契约吗？”苍耳打趣道。

“契约……谁有本事谁契约吧……我看泰山顶上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头老太们，全加一块儿都没本事契约那玩意儿！太吓人了！！那是什么威压！！天上的神来了，也不过如此。区区小仙就别对上古的老祖宗们痴心妄想了。”他回得头头是道。

“道长倒很是识实务啊！我听你叨叨上古巨兽，就跟叨叨身边的小宠物一样，还当您是十拿九稳呢！”

“我这不是看多了书摊子上那些修仙小说么！！书里那些毛头小子，仙都没修成，得个机缘就能契约上古神兽，容易的很！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他喋喋不休地谴责。

“书是骗人的，食腐鸟不骗人。”苍耳看着丁令威猫着腰，半个身子已钻进了掉覆在地的巢窟里。

苍耳的话，他充耳未闻，自顾自往里又钻又爬，每动弹一下，快散架的巢窟就掉落许多渣子，零零碎碎，将他淋了个灰头土脸。

“你不去，我可走了。”苍耳可没打算惯着他。他既有胆子自己待着，就继续守着这破烂的巢窟吧。

说完，飞起一脚，踏树而去。

“哎？！”丁令威梗在喉头的话，还没说出来，苍耳的人影子就没了。“这性子怎么那么急呢！我也没说不去啊！！天都没亮，赶什么路！！”

他从巢窟里探出脑袋，望着远处的小黑点，晃了两晃就不见了踪影。

林子里不知什么东西忽然怪叫一声，吓得他浑身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