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十三娘、水儿也是过了晌午,大概未、申之交时候便过了棋盘山南,沿一条平缓的大路进了承平。
承平是一个小县,扼守了过万仞关后的唯一道路,若是有人过万仞关,则必会经过这里。
爷孙二人进了城,便先挑了个茶寮坐下,点了茶水、小点心。
春申十三娘喝了一阵茶,便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掌柜:“最近可见了一些衣着奇异的人?譬如一人穿这黑,一人穿着白……”
掌柜的应道:“俺们这小县城,哪那么多生人嘛。可不见你们说的怪人。二位从哪里来的?”
春申十三娘随口道:“老了,带孩子出来,跑跑商路。”
掌柜的说了一句“难为这么一把年纪”,便自去忙了。
吃过了茶,春申十三娘便领着水儿又去了一些小摊上,各自买了一些有用、没用的零碎,也各处问了一遍。直是要宵禁时候,才投了店。
好好用热水泡了一个脚,春申十三娘才说道:“看来那二人应该还没到,不管如何,这也是一个好消息,不让咱们空跑。”泡完了脚,临睡的时候,便写了一封信,绑在阿青腿上,让阿青给杨还真带去。
阿青到杨还真处时,杨还真已睡过了一阵,听见了鹰啼才又起来,解了信看了,便唤下人将阿青带去休息。
杨还真也不睡了,只是站在窗前,一阵琢磨……
过了许久,他终是长松一口气,磨了墨,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写下一个“等”字!
等——等黑剑白刀。
又是一个午后,河边不远的沙地上挖出了两排小坑,坑里放着圆润的鹅卵石,姜玉帛的身前更是一堆,拢共不过是五十颗,她便足足占了四十颗,却是赢麻了。
她抛着鹅卵石,言语间透露出极为简单的快乐,揶揄道:“不行呀,你这不行呀。你教我点羊播,就这、就这?要不你叫‘常输将军’好了。今天输了七次了啊,不能耍赖。”
谷玉金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今天你赢,明天我输,这很正常。”心说道:“是,今天你赢了,明天我输了,还是你赢。没毛病……我就没指望能赢。”
然后,再来……姜玉帛又轻松赢了一次,便用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谷玉金。
谷玉金被盯的不好意思,脸红道:“娘,你干嘛?母子之间,不可以的。”
姜玉帛“呸”他一句,道:“嗯,我发现,你好像一玩儿游戏,尤其是这种棋类游戏,脑子好像一下就不会转了。就连平常时候脑子的十一都没有。”
谷玉金摊手,说道:“天生的,没办法——看!”
正说着,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了北面的一行人,于是扭头看去。
这一行人共是二十三人,每个人的衣衫都脏的发亮,头发也一缕、一缕的打结,胡须却并不算长,颇是麻木的往南走。他们的脸、手和脚都是黝黑的,露出在外的地方,黑的发亮。这一行人的腰间,却都配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