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陆尘然便是感觉到胸腔内,先是骨骼传来了一丝酥麻的感觉,继而这种酥麻便是转为了瘙痒,最后便是自胸腔由内向外有一种浩荡之意。
他的双眸紧闭,神情却是出奇的平静祥和。
虎山神瞧着先生突然之间一动不动,伸出虎爪,有些好奇地在先生的面前晃了晃,陆尘然突然睁开双眸,便是将它吓了一跳,一屁股坐了下来。
脑海之中,金书扉页独属于‘一叶寒梅’的那一页上,有字迹悄然隐现:
【结缘一叶寒梅,获鲸饮小术(初级)。】
【......】
感受着胸腔的这一股浩瀚之意,陆尘然只觉得嗓间有些干涩,拿起了身旁的水壶,浅饮了一口,壶中的水便是分毫不剩的流淌进了他的腹腔之中,没有一丝水滴的留存。
水入腹中,却并无饱意。
“这术法倒是神奇,就是没有什么用。”
单单从术法的名字来看,倒像是一口气能喝很多水,并储存于体内的旁门小术。
陆尘然挑了挑眉头,打趣道:
“那我岂不是成了骆驼?”
“......”
天色逐渐黯淡了下来,马车依旧是向前行驶着。
陆尘然打量着虎山神叼给自己的那根棍子,此前棍上面还是缝着一黄幡的,不过虎山神嫌它晦气,硬是给撕扯烂掉了。
棍子就是一个普通的棍子,只是其上总是会向外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玄黄气息,这种气息陆尘然很熟悉,自己在北境苍松下盘膝打坐时,那棵老松树就给自己一种这种玄妙的感觉。
萤火芝绽着微黄的光芒。
车窗外舞动着雪花,马车行驶的并不快,木头轮子不时地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雪狐正蜷在梨花蓬之中睡得香甜,小安道韫趴在虎山神的脖颈上酣睡,两只小手抓着老虎的那对儿圆耳朵,口水滴到了虎山神脖颈的那一圈绒毛上,虎山神想抖毛却又不敢抖。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陆尘然的心中颇有几分幸福感。
一路走来,自己所结缘的奇物越来越多,那本金书也越来越厚了:
【与梨花蓬结缘:(1/2)】
【与狐山虎山神结缘:(20/30)】
【与蛾翼袱结缘:(3/50)】
【与北境苍松枝杈结缘:(0/100)】
【与剑水龙吟结缘:(14/365)】
【与北境雪狐结缘:(3024/3300)】
【......】
他的心中突然有所明悟,一路旅行,沿途的所闻所见,这不也是一种修行吗?
陆尘然将棍子搁在一旁,任由脑海之中的金书扉页同其结缘,静静地盘膝坐在车厢内,翻看着一本名为《北境地志》的书册。
这本册子倒是有些年头了,书身甚至是用竹子编织而成,或许已经被很多人翻看过了,便是编织的麻绳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包浆。
在城隍府时同那酒鬼聊了一些关于酒泉的事情,酒鬼给他提供了那酒泉的位置,是在离佳木郡数百里的一座山脚下,地处偏僻,人烟稀少,离着这条通往上京的官道还有一大段距离。
若是徒步而行的话,脚力快的也要走上两整天。
算算时日,距离腊月初九真仙讲道,就剩下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不能再耽搁了,这两天就出发,早去早回。”
“......”
......
如往常一样,小王爷习惯性地来到陆尘然的车厢。
她越发地感觉自己懒了许多,往昔闲暇之余,不是弹琴便是舞剑,可是现在,同陆尘然并没有闲聊些什么,李子君就仅仅只是躺在那儿,不说话,也觉得心安。
她见识过陆尘然的手段,所以知道他无论何时都一定能保护好她,有的时候这种自信便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明明心中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了,陆兄对自己而言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江湖过客,他们之间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也无数次的斩断心中那将将冒出芽端的朦胧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