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伴郎只能望着谢冉冉消失的背影唉声叹气。
坐在最后一程回广州的车上,大巴上混杂的车厢味又勾起了她呕吐的欲望。
强忍着泛酸的感觉,她想起临行前江钰给的红包。
左右观望了一下,车上人并不多,但财不外露,还是小心点好。
谢冉冉警惕的架势,红包没有抽出来,只是放在包里,悄悄的按着红包口,把钱从边沿抽出来。
一叠还算厚的红色钞票,谢冉冉眉头紧蹙,她低头细细数了一遍又一遍。
竟然有3600块钱,除了谈好的2000酬金,这多出的1600块让谢冉冉生出了坐立不安的感觉。
【江钰,你给我的红包是不是拿错了?怎么多了1600?】
谢冉冉微信快速编辑了信息,发送。
【酬劳是一码事,那是我们给你的伴娘红包,你大老远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安心收下吧。】
江钰几乎是秒回,估计是在编辑昨天结婚的朋友圈吧。
看着这盛意拳拳的信息以及沉甸甸的红包,谢冉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放在往常,1600对她来说无非就是一双鞋子一瓶护肤精华的钱,但对现在她甚至整个家庭而言,这就是一个月的物业水电加口粮。
感激和无奈泛上心头,谢冉冉只是浅浅的回复了四字:“谢谢,祝好。”
谢冉冉打开包里一直放着的账单,那是她在父亲谢舜债务爆雷后回公司收到的催款单,除此以外,还有她为他签了的担保100万的协议。
那晚冷冽的风吹入了谢冉冉的心里,凉透了。协议上猩红的印章,仿佛在张牙舞爪的取笑她的愚笨。
包括母亲,她知道这事后,第一时间不是指责父亲,而是说:“你父亲喜欢投资,你平时不劝就算了,你怎么还给他担保?他还不了这笔钱,债主找的是你!”
谢冉冉无言以对,只能咬紧牙关说:“他是我爸。”
“你给我记住了,哪怕是天王老子让你签担保,那都是不能签的!”
平日里,金银玉帛构建出来的父慈母祥的生活,不过是个假象。
颠簸的山路绕了一圈又一圈,层层的山峦染绿了整片车窗,谢冉冉看着大姨没有回复的微信对话框,只觉脑袋昏沉。
昨天婚礼的张罗,一夜的无眠,满心的担忧,车子翻山越岭的颠簸着,谢冉冉不知不觉瞌睡起来。
“到站了,下车。”
司机的大嗓门冷不丁的把熟睡中的谢冉冉给惊醒了,谢冉冉放下来的头发凌乱不堪,强撑着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蓝色衬衣上的水痕,下意识擦了擦嘴角。
“快点啦,要收工的。”司机大哥不客气的催促,叫醒了谢冉冉浑身的细胞,手忙脚乱的拿了行李箱下了车。
行李箱刚碰到地面,她还没扎起头发,兜里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大姨。
“大姨,我妈怎样?”
“冉冉,你快来医院,中山三,快点。”
谢冉冉只听到大姨似乎被医生叫去了,只撂了一句话,想再问情况,电话却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