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这么一番分析话,角度甚是新颖,张居正听完以后也是一脸震惊,先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随即又露出恍然大悟的之状。
皇帝说的一切让其感到完全离经叛道,但又感觉甚是有些道理。但无论如何,皇帝这么一番分析,跟他之前的许多的见闻对应上了,让他茅塞顿开,感觉明白了什么。
他之前就听说过心学有商与士,异术而同心之语。王阳明死后,他的徒子徒孙们便到处宣扬其学说,说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此言一出,江南商贾无不奉为圭臬。纷纷说只要自己一心向善,虽然经商也可成圣,跟读书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最开始一听这话,就觉得心学言论简直就是离经叛道之论。
但现在经皇帝这么一分析,他立马想明白了这种言论确实符合商人的利益,并且心学经过数十年的宣传,商人的地位确实有所提高,同时更让他发现一个解决大明财政问题的方法。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他发现按照皇帝的语气,貌似对于心学很是理解与推崇,这不禁让张居正心中忧虑徒增,于是只能试探的问道:
“陛下的分析简直让老臣佩服,有茅塞顿开之感。但也让臣甚是疑惑,难道陛下也推崇心学?”
“非也,心学出现自然有其道理。但现在的心学已经脱离阳明心学之本意,越发乖张另类,朕也不甚认可。只不过现在理学也有诸多问题,也越发不合时宜了,这个问题不得不让我等思考。”
朱翊钧闻言摇摇头,心学出现固然有其合理,但现在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实际,特别是王艮的泰州学派,已经向自由主义方向发展了,根本不是大明现在需要的学问。
而理学现在也越发墨守成规,没有任何好处。因此在朱翊钧心里,已经把改革儒学的任务放到了很重要的位置,以后定要好好改革一番。
但这个问题着实太过于庞大,他也不想跟张居正解释的过于详细,于是就按下不表,等以后时机到了再说吧。
而张居正在接到皇帝准确的答复以后,心中悬着的心也随即放了下来,随即继续说道:
“陛下如此说,那臣就放心了。正如陛下所愿,心学虽然也是顺势而为,发展到现在早已脱离其的本意了。但如果抛开心学不谈,陛下对于商贾的看法着实让臣感到惊讶与欣慰,但其实臣也觉得商贾的重要性。
古之为国者,虽然士农工商,但商农皆为国本,必须一体重视才行。所谓欲物力不屈,则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用不困,则莫若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就是如此。
因而今日陛下此话,着实是提醒臣了。朝廷欲增加财税,除了重新厘清土地人口外,其实还可增收商税,宽待商贾、发展商业。毕竟相比于唐宋,我朝商税之低,前所未有。只不过此言一出,反对者纷纷,定会遭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