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观察那老妇动作，发现与先前那老太婆有很大不同，几乎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却穿同一件衣服，做鬼也不致拮据至此！难道是鬼上身？但鬼上身者动作僵硬，阴气明显，稍有些修为的人便能感知到……”

陈瑜心道，思付间，那老妇已将茶点送来，他嗅了嗅，没有水莽草的异味。

“应该是我走之后，又有一人到来，喝下了水莽草，如此两鬼得到超脱，离开了这里，茶水自然恢复正常。”

陈瑜想道，心念一动，将手放到桌下，从白玉葫芦中取出一根线香，搓手将之引燃，插在桌板下。

此香乃是陈瑜按《丹药入门》中所载之法制作，用一些珍贵药材制成的宁神香，其对人无害有益，可让人心神宁静，不生杂念，也有助睡眠，是他用来辅助修炼的。

陈瑜直觉这老妇和先前那水莽鬼老太婆有关联，点燃这宁神香，是想对她使用类似催眠的迷魂术，问些实话出来。

——因为迷魂术会对人之灵魂造成伤害，他不打算用完全的迷魂术，只是想用迷魂术的思路，对老妇施加精神影响，引导她说出实话，所以才点燃这宁神香辅助，令其放松身心，好让精神引导更容易成功，不伤其灵魂。

将凝神香点燃后，陈瑜叫住放下茶点准备离开的老妇：“阿婆，您先坐下，我有些事想向您打听打听。”

“公子有什么要问的？老婆子我就一个路边卖茶的，不一定能回答出来。”老妇坐下后道。

“也没什么事……”

陈瑜笑着说道，见老妇在宁神香作用下，神情轻松，明显放松了身心，立即按照迷魂术之法，凝聚神魂之力，朝其灵魂探去，释放精神暗示，让其说实话。

法术施展后，陈瑜眼神立即变得深邃，目视他的老妇，立即陷入恍惚状态，陈瑜问些简单问题，都一一回答。

见老妇已身陷其中，陈瑜立即切入正题：“你和那水莽鬼什么关系？”

“……”

片刻后，陈瑜解除法术，留下茶钱离开，心中疑惑解开的他，脚步轻快。

据老妇交代，先前那水莽鬼老太婆，是其妹妹，陈瑜之所以察觉不到不对，乃是那鬼老太婆，从阴差手中求得了移魂符。

这移魂符，只要生人同意借出身体，便能将生魂暂时移出肉身，让阴魂入住，如此阴魂便能如生人一般活动，且无丝毫阴鬼气息。

这便是陈瑜没察觉到异常的原因，至于能探查邪气及示警的紫微剑为何也没反应，其不露丝毫阴鬼气息，探查邪气这点自然无用，至于示警，他一个堂堂大妖，估计也不会被水莽草毒死，更何况他还没喝，自然不需要示警，是以紫微剑没什么反应。

“阴差给水莽鬼开门，方便其害人，这世道，阴司都做不到公正，死了估计也难安生。”陈瑜叹气。

再次启程，因为沿途风景已经看过，陈瑜不做停留，全速前进下，不过片刻，便再次来到金陵城外。

护城河外，陈瑜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城池上空，但见一片鲜红——这是由城中数十万人气血汇集而成的血气霞光，凡人看不见，异修却能清晰感知到，其如烈日猛火，弱小阴邪，根本无法在其中生存。

对弱小妖魔而言，人间就是炼狱。

看了会城池上空的血气霞光，陈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入城中。

一入城中，人气沸腾，陈瑜内丹都受到了压制，皮肤发热，如同进了四十几度的桑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