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啸天离开牛家村,一路往北,全力赶路,不过半日便到了三百里外的苏州。
正要找人打听,忽然看到城墙根下被人用石子画了一只小蛐蛐儿。
寥寥几笔,惟妙惟肖,只一对须子略显古怪。
别的蛐蛐儿须子向外张,而这一只的须子尖端并到了一起,像是个箭头。
郭啸天立马想起了贾似道,暗道:“这莫非是那小子给我留的记号?”当即按照须尖所指的方向找去。
很快到了一家客栈,见台阶一侧,也画着一只蛐蛐儿,两须分开极大,几乎成了一条线。
“箭头是指方向,那这样分开,没有方向,岂不是代表他们在此停留。”郭啸天如此一想,便去店中询问,果然从小二那里得到确认。
“的确是有一个女人带着一個小孩,不过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走了。”
郭啸天便不停留,出门沿着道路往另一个方向走,遇到岔路便仔细观察,果然在靠近北门的位置又看到一只简笔蛐蛐,所指方向正是向北。郭啸天便又向北追,入夜时抵达无锡,在城门处又看到蛐蛐图画,不过方向不是入城,而是向东。
郭啸天奇怪,便往东走,一直走到了运河边。
“该不会改乘船了吧?”他往两边张望,见左侧不远处灯火明亮,当即跑去,却见是个码头。
他目力极佳,有灯火之光,便可如白昼视物,果然在一个绑船绳的石墩上又看到了蛐蛐,须子歪歪扭扭,像是水波一般,方向还是向北。
“这个臭小子,叫他拖延时间,怎么还坐起了船,这我还怎么追?”
虽是如此说,但他还是连夜沿着运河往北,每每遇到码头,便停下来仔细查看有无蛐蛐儿画。
如此追到第二日下午,才在扬州城的城门口石砖上又看到了蛐蛐儿。
不过等出了城,蛐蛐儿又跑到了码头。
郭啸天猜测她们俩多半是进城休整,然后又继续乘船北上。
于是继续向北。
第三日一早,郭啸天抵达宝应,在城门处再一次看到蛐蛐儿画。
赶了两日两夜的路,饶是郭啸天内力强大,也不免觉得有些疲累,不过一见到这只蛐蛐儿,便也顾不得疲劳,按照蛐蛐指引的方向,进了城,先在一家门口画了蛐蛐的客栈打听到消息,得知前日傍晚的确有一个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十岁大的孩子投宿,不过昨日已经退店走人了。
“只有一天的路程了,还好还好!”郭啸天颇为振奋,奔向北门,然后便愣住了。
北门处果然有蛐蛐儿,但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一只须子指向出城的方向,另一只就在第一只底下,须子却是指向城内,仔细一看指向城外的那只蛐蛐儿上,还有一个叉,应该是作废的意思。
“这是又回来了的意思吗?”郭啸天皱眉,立马又回城内,终于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处岔道旁的大树上发现了蛐蛐儿画。
他沿着画上的方向指引,径直来到一座大宅前,抬头看门头的牌匾,只见一个大大的“程”字在朝阳下泛着金光。
“好气派的人家,公主府怕也没这么豪横吧!”
郭啸天上前拍门,不片刻来了位管家,见他高大魁梧,当即和颜悦色道:“朋友有什么事情?”
郭啸天便说找人,描述了一番李萍与贾似道的相貌。
那管家又上下打量了一眼,道:“请稍等!”
郭啸天闻言大喜,心想:“若是没见过或是见过但她们已经离开,这人直说便是,现在让我等着,岂不是说,老婆就在里面?”当下整了整衣裳,把碎发往后摞了摞,旋即想到什么,忙又把衣裳弄乱,头发也抓散,甚至还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扬在半空,然后从中穿过。
总之是把自己往狼狈的方向弄,全然没有一点宗师的气度。
心想:“老婆见我这么狼狈,肯定心疼,这事便好办了!”
正如此想着,忽见门内哗啦啦走出一大群人,当先两人一个瞎子,一个道士,却是柯镇恶与丘处机,其余五怪并着七个道士一并簇拥着李萍,紧随其后。
郭啸天忽然见到这么多熟人,顿时傻眼。
我只想给老婆卖卖惨,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观众?
他忙把头发捋齐,又拍打身上刚落的灰土。
这一下手忙脚乱,狼狈之态更足,果然让李萍看了心疼,忙过来替他整理。
郭啸天见状忽然笑了,心想:“她又替我整理衣裳了,她气消了,那真是太好了。”
朱聪笑道:“我就说嘛,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两口子在大漠,一天都分不开,哪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的。”
丘处机也道:“郭兄弟也是好福气,多年不见,弟妹越发美丽,贫道都不敢相认,如今重归于好,可喜可贺!”
郭啸天等李萍帮自己整理好,立马挽住她手不放,笑着跟众人一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