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萍原本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嫁人后一心想着相夫教子,倒从没生过给丈夫纳妾的心思。
这些年来,与郭啸天避世隐居,也能感觉到丈夫对自己的依恋,每天晚上都要搂着才肯入睡,只当他也爱极了自己,心里只有幸福甜蜜,哪会多想。
不过如今又回到这花花世界,他的心思还会如从前一般么?
李萍有些不确定。
她又想起昨天,郭啸天出手教训那八个白衣女子。
那些女子容貌身段都是上乘,还有两個异域美人,自己丈夫动起手来可一点都没犹豫。
“定是我想多了,天哥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可是,如果万一要有呢?”
李萍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问道:“这丫头是聪明,就怕靖儿将来管不住她!”
郭啸天道:“不是有你这个婆婆在么?”
“跟你说正经的,华筝可是蒙古大汗的女儿,咱靖儿是人家的驸马,还能纳妾么?”李萍又问。
郭啸天浑不在意:“大汗又如何?南宋的皇帝到了咱面前也管不了咱儿子要娶哪个!”
“就晓得吹大气!”李萍翻了个白眼,“现在怎么办,是继续跟着小丫头,还是去找靖儿?”
郭啸天心想这会儿也没什么关键的事情,跟着黄蓉也没有意思了,还是跟着儿子,尽快到中都去,看看杨铁心到底还会不会如原著般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
当年他离开牛家村时,曾经在杨铁心家里留了密信,并在显眼处刻了标记,只有他和杨铁心两人能够看得懂。
如果杨铁心看到了密信的话,多半会去全真教,但丘处机来信中却说没找到杨铁心,那多半是没看到自己留下的密信。
因为他这只蝴蝶的关系,很多事情已经变得不对劲,但有些事情还是照常发生,只是细节有所不同罢了。
“去跟着靖儿吧!”郭啸天做出决定。
两人快速返回张家口,寻到了郭靖,继续暗中跟随。
郭靖新买了一匹马代步,一路向南,这一日到了中都大兴府,这是金国的都城,十分繁华,即便是如今的汴梁和南宋的新都临安也有所不及。
郭靖一进城便看花了眼。
他将钱财都给了黄蓉,后者只还了他一锭金子,他兑了银子买了马后只剩下七八两,想着后面赶路还有花销,须得节省,便不敢到大酒店吃饭,只在路边小摊买些包子大饼,边走边吃,沿着街道缓行。
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断,远远看去,围着好多人,十分热闹。
郭靖到底也是个少年,好奇心起,便挤了进去观看,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郭啸天夫妻一直跟在郭靖身后,此时自然也看到了“比武招亲”的大旗。
郭啸天见了这旗子,目光越过场中正在相斗的红衣少女和长大汉子,锁定在旗杆下站着的一个中年汉子身上。
那汉子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为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
郭啸天凝视良久,喉间竟忍不住生出一阵哽咽之感。
他继承了原身的大部分情感,与杨铁心的兄弟之情也在其中,此刻见到当初那个昂扬少年,如今竟苍老如斯,不由悲从中来。
李萍敏锐地发现了丈夫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天哥?”
郭啸天指着杨铁心道:“你看那是谁?”
李萍盯着杨铁心看了半天,竟没能认出,直到看见旗杆边插着地铁枪和一对铁戟,这才反应过来,惊愕道:“难道是二叔?十八年不见,怎么苍老成这般模样?”
牛家村惨案发生时,郭啸天25岁,杨铁心比他小两岁,是23,如今过去十八年,也不过41岁而已,这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此刻正是巅峰。
江南七怪中的老五张阿生,跟郭杨两人差不多大,虽然秃了,但腰背挺直,脸上也没丝毫皱纹,朱聪比杨铁心还大了七八岁,两鬓也少见白发。
李萍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杨铁心是吃了多少苦,才会出现这般老态。
郭啸天道:“确定是他,我绝不会认错!”
李萍知道两人感情好,便问:“咱们怎么办?”
郭啸天斩钉截铁道:“我定要叫他们一家团圆!”
“啊?一家团圆?你知道包小妹在哪?”李萍一愣,随即道,“是了,靖儿要去嘉兴比武,包小妹应该也会去吧!”
郭啸天已经平复了心情,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李萍更惊讶:“在哪里?”
“就在这中都城中。”
李萍开心道:“那咱们赶紧去跟二叔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