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修此人在成都也是富户出身,且又有功名在身,家财颇丰,对韦恩这样使家中女眷免受侵害的救命恩人更是感激连连,要知道在此时,程朱理学盛行,女人的名节就相当于女人的性命,韦恩和周淳二人处理的及时,且采花贼又被快速拿下,王家治家严厉管住家中奴仆不敢乱嚼舌根,避免外传没有辱没门风,所以才会对韦恩感恩戴德。
而韦恩被安顿好住处第一时间就是让人打水洗澡,清洁自己,没有管王家奴仆诧异的眼神,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当第二天换好衣服的韦恩出现在王承修面前,只见一个长相英朗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韦恩面容随和挂着笑容,却无人敢正视于他,因为韦恩左脸数十道血痕印在其上,如果不是韦恩本身英俊非常,这毁了容的面貌早就将常人吓死了。
王承修跟韦恩打过照面后更是心内惋惜,如果这少年郎没有毁容,说不得跟自己昨日受到惊吓的女儿还能成个良配。思绪纷杂表面却没有显露出来,依旧热情非常的招呼韦恩坐下。
“贤侄不知师承何人?前来成都是探亲还是访友?”王承修见韦恩不及弱冠,且又孤身一人,又动了心思。
“在下祖上前朝避战乱隐于山中,不久前故土遭了灾祸,只剩我孑然一身,没办法只能下山谋生,幸好家传暗器学了一点,不至于一技不成。”韦恩这瞎话说的多了,说的越来越顺畅了,不断填充细节,搞得自己的人物背景是越来越饱满了。
“啊!贤侄境遇委实令人嗟叹。不过,贤侄你还是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一切还是要往前看的。”
随后,王承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贤侄,既然已经了无牵挂,不如就在我这里谋个差事养家糊口,我王家家大业大,我王某为人更是人所共睹,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王员外垂青,不过我久居山上,不曾见我汉家的大好河山,如今祖上蒙难,我既然已经下山,那不妨游览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也罢,那贤侄你就尽管在这住下,所需何物尽管吩咐下人。”王承修本来汉人,却也受了清廷的功名,听闻韦恩说什么汉家山河,立马收起了招韦恩上门的的打算,不愿意沾惹这些个麻烦。
韦恩察言观色早就炉火纯青,见王承修前倨后恭,也不点破,站起身来告退。
于是,韦恩这几日白天就在天府周边闲逛,晚上归于王家府上,一连盘桓多日。
王承修见贼人的师傅多日不见动静,也就对韦恩愈发怠慢,韦恩见此索性也就功成身退离开了王家。
前些日子韦恩也是登门望江楼道谢掌柜的几饭之恩,备以厚礼相谢,相谈甚欢,也就常于此处小憩,顺便等待醉道人的到来。王家虽然怠慢,金银却不少给,韦恩囊中多财,也不曾亏待自己,顿顿好酒好菜,凭栏饮酒,眺望长江,好不惬意。
韦恩风度盎然,虽然面上有疤,却也不影响旁人与之亲近,酒楼中常有进京赶考的学子,前些日子见韦恩落魄也施舍一二,韦恩改头换面之后,时有上前攀谈有意结交,却不知道面前的英挺少年就是之前曾经施舍过的乞儿。
一来二去,众人也就熟稔了起来,说起这帮举子,共计一十七个,问询得知都是准备先期进京等候科场的。沿途相遇,越聚越多,而且这帮同年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出门在外都说是穷家富路,所以不甚爱惜金钱,每日作伴呼朋唤友大吃大喝好不热闹。
其中两位举子对韦恩更是尤为亲近,其中一人名叫周云从,成祧九房血脉,聪明诚笃,待人接物非常友善,还有一人名叫宋时,天生慕强,被韦恩谈吐风采折服,恨不能提鞋缀马相随。周云从无甚阅历,稍显幼稚,宋时此人说的难听一些就有些欺软怕硬之嫌,韦恩积年老怪,不以为意,全都一视同仁,也不曾厚此薄彼。今日你请我一顿,明日我请你一顿,宾主相欢,不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