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医你好,我是孟余,叫我小孟就可以。老赵,这位就是新调来的方法医。”
“哦,我说眼熟呢,今早匆匆看过一眼照片。”赵法医一口乡音,一笑起来脸上横纹突起。
“你好呀,我是赵非,你叫我老赵就可以了,以后合作愉快。”
“你们好,我是方清月。”
她很有礼貌地点头,只抿了抿唇,没有握手,也没有微笑。
“你好,方法医,我叫施言。”施言的脸微微发红。
许是她气场太疏离,男实习生也有点拘束,比施言更面红耳赤地说了自己的名字,边说边紧张地在白大褂上搓手心。
但成辛以没再看她拉下口罩后的脸,抬头淡淡冷眼等几人对话结束,将烟送进嘴里叼住,歪头叫施言,口齿虽含糊,话却说得清晰。
“带她去吧。”
说完便叼着烟,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
赵法医作为法医所目前唯一留守的资格医师,事情多得团团转,与她客套几句,确认她一个人能处理,便留下检材箱给她,带着实习生先回所里处理其他急事了。施言带着方清月向病房走去,边走边简单交待目前已知的情况。
孟余见她行李箱挺重,就主动帮她拉着,到了病房门口,又主动留在走廊帮她看箱子。方清月重新戴上眼镜,回头冲他道了谢,然后走进病房。
孟余觉得这一整套动作令她更像个老学究了。他独自留在走廊,看看行李箱,看看紧闭的病房门,又看看头儿背影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这才渐渐觉出不对劲儿来。
……
早上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根本没给头儿看方法医的照片吧?
那怎么就一眼认出来了呢……
……难道是姚队去他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
可方法医还戴着口罩啊,连他都辨认了一会儿,头儿只凭半张脸就认出来了?
但……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猫在座位里偷看到的场景,也不记得头儿有抬眼去看姚队手里的那几张纸啊?
暗忖半天,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眼力,这记忆力,不愧是牛掰的刑警,他可真是望尘莫及啊……
——
——
成辛以独自站在天台抽烟。
与其说是抽烟,倒不如说只是含着烟嘴出神。
点着之后他便站在那里一动没动,目光漫无目的投向海市此起彼伏的楼厦,任烟头自己慢慢燃烧,向他越逼越近。
他的头疼得像有烈火在灼,和每次梦醒时一样。即使在她摘掉口罩一瞬间,他就及时偏了头不看她,但依然晚了,那淡粉色开合的唇瓣已经重新映在眼前,如同一幕黑白默片电影,在他脑海里辗转无歇。
直到烟气呛到眼睛里了,呛得他双眼通红,眼眶的生理性刺痛瞬间盖过了头痛,他才低了低头,径直将余下的半截烟杆吐到天台脏兮兮的泥地上,一脚踩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