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一大早李期邈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拉到了了一个凳子上,手上还拿着一块早点。
他啃着包子,一脸愤愤,家人们,谁懂啊,放假第一天,就得帮工了,这不是雇佣tg吗。
可惜这宫里没人会读心术,不然早晚知道他穿书的。
他就揣着这满腹的怨气,低头劈着藤条。
母妃说了,这一地的藤条不劈完,他不能出去玩。
其实,他可以宅。
李期邈唉声叹气,每一斧子都是如遭雷击。
言宣一边笑着,一边让他看着点武器,可别劈手上了,还得让他给他包成木乃伊。
果然,伤心都是男人给的,嗨吐。
还好,德妃娘娘还不是特别丧心病狂,她只让他劈了十根,就让宫人替了他的班,继续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了。
李期邈挑着手里的刺,慢悠悠地踱步出了宫门,守皇宫的士兵都眼熟李期邈了,只要他一点头,那头头就会一挥手,李期邈就蹭蹭地离开了。
街道上也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只要一抬头,就能红彤彤的一排排灯笼在他头顶随风晃悠,就好像情人节要收玫瑰,母亲节要收康乃馨,而中秋节……
“期~哥~。”
要收显眼包。
被王海宽在大街上扑倒在地,像个狗子一般被蹭来蹭去的李期邈觉得,这和脱光光在大街上奔跑有什么区别?
李期邈一下子就扒拉开来了,他像是躲避瘟神一般一边跑一边说:“王哥,别追我,咱们两个男的没结果。”
“咳咳。”
坐在清风茶馆的靠窗位置上,李期邈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向他挤眉弄眼地问:“王哥,咋了,最近受刺激了,改换性取向了?”
“唉,一言难尽啊,这不是哥刚看上一个花魁吗?”王哥一脸扭捏。
李期邈一扶额头,痛心疾首地道:“虽然王哥你11岁了,比我大个一岁,但你还是个孩子啊,听哥一句劝,现在谈恋爱真的算早恋了。”
他给他倒了杯菊花茶,“喝点茶,去去火。”
王海宽一饮而尽,却开始哭了起来,他抱着他的手臂,哇哇大哭:“可是我的早恋夭折了,那花魁嫌弃我小,明明他也只有16岁。”
真在一起了,不就是高中生找小学生谈恋爱吗,这能成吗,这不能成!
李期邈安慰道:“等你长大了,会见到更好的人的。”
“对。”王海宽猛地站了起来,李期邈下意识地向后倒去,被他撑住了胳膊,他坚定地看着李期邈,道:“所以中秋赏月宴,带我一个呗,我要坐大人桌。”
李期邈挥开他伸过来的爪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行行行,就知道你这浓眉大眼的没安好心。”
王海宽见事成了,这鼻涕眼泪一手,又变成那傻憨憨的模样,他抱着脸,扭来扭去:“可是,皇宫里的赏花宴,可是有好多漂亮姐姐的。”
李期邈没眼看,用糕点堵住了他那叽叽喳喳的嘴。
王海宽呸呸了两声,掐着喉咙道:“李!期邈!给我吃的什么,这么甜!”
李期邈捡了块山珍茯苓糕,笑得眯起了眼。
太阳慢慢西落,夜幕悄悄降临,月儿从云雾中偷偷探出了脑袋。
皇帝带着一众大臣们在观星阁中拜完月后,浩浩荡荡地向着御花园走去。
里面已经灯火通明,两排全是各种精致的花灯,中间是一个雕着嫦娥奔月的台子。
花灯前面是三人一坐的矮桌,正中间的便是皇帝和一位宫妃的位置,因为先皇后的去世,皇后一位一直空虚,往日来的是德妃娘娘,这次,李期邈觑了眼德妃娘娘的脸色,见她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又有些不甘地道:“让熹妃那家伙去吧。”
有侍者端来了一碗散着中药味的红糖姜茶过来,她小口小口地喝完,不耐烦地驱赶着李期邈离开,“走走走,平日就见你烦,现在凑上来,我更是生气。”
“那儿子先走了。”李期邈行礼告退。
陈瑛翻了个白眼。
明心殿,石破天惊的一声惊叫,一树鸦鹊扑簌簌地飞走了。
从明亮的窗口看去,有一女子对镜贴花黄,头上盘着飞天髻,上身一件对襟嫩黄衫子,下着红裙,外穿一件金白相间掐让丝披衫,肩披折枝花缬纹橙色被子。
她细细勾勒着柳叶眉,眼睛刻意放大,显得楚楚动人,又用红色的胭脂在额上描出一桃花形状的花钿,额贴翠钿,作酒晕妆。
从妆匣捡了几只鸡血红的簪子插在髻上,又着一支金银珠花八树头钗,用博鬓固定,再插一金红步摇。
熹贵妃优雅起身,捂嘴轻笑:“这德妃娘娘可真不巧了,做了那么多事,结果还给我捡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