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壮了壮胆,没办法,身后是儿子,再是害怕,当父亲的也得在前面挡着。
走上近前仔细看了看,长出一口气道:“哦,原来是翠花啊,怎么化的这妆啊,可吓死人呢!我这条老命都吓没了半条!”
这时翠花也醒了,一看崔林离的这么近,大叫一声抓起被子护在自己胸前。
崔林一见儿媳妇衣衫不整,再待下去也不合规矩,忙出了屋。看见儿子还在那哆嗦呢,说道:“玉和啊,别怕,没事。你床上那个不是翠花嘛,咳咳,自己媳妇怕啥,进去吧。别跟她吵吵,省得她又揍你!”背着手唉声叹气地走了。
临走嘴里还嘟囔:“真吓人,这孩子,化妆比不化妆还吓人!”
崔玉和缓了半晌,刚要进屋,就见一个伙计跑进来,“少东家,少东家,外面有个女的找你!”挤眉弄眼地说:“嘿嘿嘿,还挺俊的一个小媳妇。”那时候女人结婚头发都得在脑袋后面盘个髻。没结婚的大姑娘那都是大辫子。所以大姑娘还是小媳妇一眼就能从头发上看出来。
崔玉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顾不得满身的酒气和乱蓬蓬的头发,向大门走去。
翠花已经醒了,听见伙计通报说有女人来找崔玉和,自己下了地,鞋也没穿追了出去。
回娘家的时候,董大眼子就对翠花说过,崔玉和不会无故说要休妻的,怕是在外面有人了,让她以后多长个心眼,盯着他点儿。
崔玉和来到大门口,万万没想到的是来找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秀秀。多日不见的思念,经过胡小个子的假死和董大眼子的大巴掌的摧残,现在见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崔玉和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咋来了,不是叫你在家等着吗?你来这都有谁知道?”
陈秀秀一摸肚子,有些生气的说:“我能等,就怕他等不了呀!”
崔玉和怕被人看见,也顾不上问陈秀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忙说:“过两天我去找你,快回吧,让人瞧见了不好!”
陈秀秀见崔玉和竟只怕自己被人看见,一点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亲热劲。难道他全忘记当时是怎么答应自己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我也不是非要来找你不可的,来这只想问你一句话,我肚子里怀的你的孩子,你到底要是不要,我好有个计较。”
崔玉和不由一愣,店门外面人来人往,怕被人看见,却也顾不上多想,只想陈秀秀快点走,他现在可真是怕了董大眼子的大巴掌,还有董大眼子毫不容情地说出弄死他全家的话,自己家想来在董大眼子眼里,弄死跟捏死个蚂蚁一样容易。怎么还敢忤逆董家。遂答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明天晚上在镇外大山根下的老庙里会合。我再跟你说道说道。”
陈秀秀还不知道崔玉和心态的转变,一听他要跟自己约见面,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转身就要走。
崔玉和也赶忙往家里去,这时候翠花跟疯子似的从大门后跳出来,大叫道:“快来人呢,崔玉和大白天就和别人搞破鞋了!臭女人青天白日就敢来家里了,大家伙都来看呢!”
崔玉和一见不好,事情这是要闹大,赶紧拉住翠花胳膊捂住她的嘴。朝陈秀秀使个眼色,让她快跑。
陈秀秀怀了孕本就身子重,肥大的衣服也不合身跑不几步,一个踉跄重重摔倒,鸡蛋都碎了,无一幸免。地上黄糊糊、滑溜溜一片,陈秀秀起来再跑,脚底一滑又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