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那人说:“那来抽一锅烟吧。”
过去都抽旱烟袋,年轻人也不例外,崔玉和腰间挂着烟荷包鼓鼓囊囊的,崔玉和硬着头皮只得实话实说,回道:“我这烟荷包里面有钱,是赎家里人的,听说都施了酷刑了,再不去命恐怕就没了,这钱也都是借的,我们本是穷人家,只求几位爷们行个方便。”
那领头的说:“你们既然说了实话,我们就饶了你,要是不说实话,早给你没收了。”
崔玉和忙跪下磕头,道:“谢谢大当家的,可是前面我们也走不了呀,还有好几股胡子,求大当家的发发善心,赏个办法。”
其中一个胡子说:“大哥,那靠山好也太缺德了,早听说他们不分贫富,什么样人都抢,你说有那精穷的人家,本来就家无余粮,再被抢了,让人家怎么活呀!听说他们看见谁家有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祸害,这是没天良。咱们就是没那么多人,不然就去端了他们,也给一方百姓除个害!”
那大哥呵斥道:“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你知道那乱草丛里有没有人啊,咱们现在先得把队伍拉起来,别的以后再说。”
又想了想道:“我们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如果别人问你,你就说你们是温家沟大荒子,二荒子,三荒子,四荒子的边条,我送你们过去,不过你们可千万别说漏了。”
胡子的亲戚统称“边条”,一般胡子一听这人是边条就不动手了。
其中两个把他二人拽到马上,带他们奔燕窝山去了。一路上倒是碰到几绺胡子,可温家兄弟一打招呼就都散了。
第二天平安到达,温家兄弟说:“我们就不能再送你们了,已经到靠山好的地界,你们快去赎人吧。”
两人千恩万谢,目送他们走远。
崔玉和本想跟陈勤一起去,陈勤再三不肯,只得做罢,说好在山底下等他和他爹回来。
话说陈勤到了山脚下的岳家窝棚,天已擦黑,早有放哨的胡子看见,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能跑嘛,怎的又回来了!”
临走的时候陈秀秀嘱咐他不可以随便发火惹事,把爹救出来要紧。
所以陈勤笑嘻嘻的说:“还不是想念您老得紧,赶紧的就回来了。”那胡子见陈勤还是个孩子,啐他几口,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领他去见大当家的。
大当家麻脸叫王老虎,心狠手辣,是几股胡子里面最缺德的,不光抢富人,连穷人也不放过。
陈勤把秧子给放跑了,气得他七窍生烟,逼吴清找到陈勤家绑了陈厚魁,让胡子使劲打。
他们管打人质叫鞭秧子。
四个胡子把陈厚魁按倒在地,把两个大拇指和两个大脚趾用麻绳栓上,四蹄倒挂吊到房梁上,人在底下使劲推,把人推得像荡秋千一样。
陈厚魁一百七八十斤的分量全在手指脚趾上面,细细的麻绳深深的勒进肉里,没一会儿就血肉模糊。这种刑罚,胡子管叫“上大挂”。
过去只有深恨一个人,才会给“上大挂”,派人在底下像荡秋千一样悠着。
王老虎站在那里看了半天,感觉还是不解气,吩咐胡子:“你们给我使劲悠他,再给他灌点辣椒水喝喝,他们家小崽子敢放跑我的秧子,我就先让他老子尝尝鞭秧子的乐趣,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