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山拿起驳壳枪,检查一下弹匣,别在腰间。然后拉开房门,来到走廊上。观察没有什么动静,下楼出门来到院子里。
无月之夜,漆黑的夜空,也不见一颗星星。在不熟悉的地方,人不迷路才怪呢!
赵启山观察一番,感觉这里,确实如洋老板所说,他的客栈应该是比较安全,尽管也没有人守卫。
赵启山绕到后院,见煤堆棚旁,自己的两匹马拴在那。确实如小伙计说的,这里根本就没准备停马车的地方。大概偶尔也有骑马的客人,因为喂马的槽子还挺像个样。明显,那两匹马已经喂饱了。
赵启山放心,回到房间安心休息了。
在军统训练基地养成的习惯,两人基本在天刚擦亮时,就起床收拾完毕。胡乱吃了两口干粮,两人就来到院子里。
还是昨天晚上那位伙计,见到两人要离开,忙上前说道:
“二位大爷,离店啦?”
孙福生答道:“是啊!这么乱,我们一天也不想呆了,赶紧去厂家看一下,如果像他们说的那样,工厂都没有了,只能自认倒霉,马上就离开这里!”
伙计笑道:“真的不必去找了,如果工厂还有一座厂房,那就算不错的了!”
赵启山边牵马边说道:“我们也得看一眼,才能向各位股东交待呢,不然,太不负责了!”
伙计帮打开大门,“那是呢,难怪两位这么年轻,就可以做老板,真让人佩服!两位大爷,慢走!”
两人出门上马,按昨天已经记熟的路线,策马向前。
路上见到人了,不像昨夜那样,死气沉沉,一个人影都没有。
突然,跑在前面的赵启山勒住马,孙福生看时,见前面一小群人,迎面奔向两人跑来。看装束打扮,知道这又是日本浪人。再细瞧时,冲在前面的人,好像是昨晚遇见的那个日本人。这么巧?真是冤家路窄!
孙福生视力比赵启山略差,他也看得真切,昨天被他砸昏的日本浪人,前面衣服襟只有半片,另一半片,让赵启山割下来,裹了那把长刀。
大概赵启山和孙福生两人骑马,特征太明显,那群日本浪人,老远就看到两人,叽哩哇啦的冲了过来。
赵启山和孙福生对视一下,看来躲不过去了,不如冲过去。赵启山大喊一声:“冲!”,抽出那把浪人的长刀,来不及甩掉包布,首先迎着人群冲了过去。
这时,那个日本浪人已经来到马前,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孙福生朝天开了一枪。同时,赵启山裹着布的刀,也重重砸在昨天那个浪人的肩上,把那浪人打翻在地。
听到枪声,众浪人都迟疑一下,有一个拿长枪的浪人,正想举枪,赵启山骑马赶到,不等赵启山举刀,那人就被马撞倒在一旁。
赵启山用刀背,又拍倒一个浪人,这时裹刀布已经甩掉,明晃晃的刀,已经举到赵启山头顶,吓得众浪人赶紧躲避。赵启山和孙福生,骑快马冲了过去。跑了很远后,才听到后面响的枪声,两人并不理会,按昨天记得道路,一路跑走了。
跑到了城南,两人才慢了下来。接近五仓区,孙福生突然喊道:“快看左边!”
赵启山看时,有几辆军车,在左侧隔一条街的路上,缓慢的开行。军车上,穿土黄色军服的军人,持枪站立在车两旁,车上有太阳旗帜。
二人勒住马,张望片刻,同时意识到:日本兵已登陆青岛了。
路边,还有欢迎的人群。应该是那帮日本人,在欢迎他们的军队。人群中,有没有中国的汉奸,二人就不知道了。
孙福生轻蔑地“呸”了一声,两人继续赶路。
五仓区原本不大,二人骑马走到第三条街,便看到了君来客栈。
二人对视一下,孙福生想勒住马,赵启山却继续前行。孙福生略迟疑,也紧跟着赵启山走了过去。
“客栈有问题!”出了街口,赵启山对孙福生说道。
孙福生也说道:“嗯,我也看到了,它旁边各家,不管干什么的,都关门闭店,唯有君来客栈还开门营业,很奇怪!”
赵启山:“街对面是一家药铺,只有正对客栈二楼的一个窗户,没有挂窗帘,应该监视客栈的。”
孙福生:“就这样撤吗?难道不会是我们的人在等我们?我还想试一试。”
赵启山:“我们找地方躲藏起来,也监视这个客栈。”
孙福生:“没时间了,日本兵已经登陆了,马上就要控制全城,到时候他们把城封锁起来,我们被困在这里,连城都出不了!”
赵启山:“那这样吧,我去控制对面的那个窗户,如果无问题,我开一下窗户,给你发信号,你再去敲门。记住,无论如何不要进客栈。它前面没有院子,地形对我们有利。”
孙福生:“我以外面有马匹为由,暂时不进去,只和他对暗号。危险我摸头,你马上开枪,我乘乱脱身。然后去那西洋客栈汇合,如果那地方不安全,就回余家大院,再图良策。”
赵启山:“如果回那洋人客栈,一定不能再骑马了,那周围,我们两次与日本人冲突。”
“好!把买布匹的假文件撕碎,不留下痕迹,弹药、银元分一下。”孙福生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发表誓言一般,继续说道:“我就是徒步,也要走到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