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匪们一拥而上,拖着赵启山和孙福生往外走。
孙福生没有什么反抗,赵启山开始又跳又蹦,左冲右撞。但终因被反绑着双手,挣扎了几下,就又被拖回仓库,同先前一样,绑在柱子上。
“老孙,你和那压寨夫人,不仅仅是同学吧?你们是不是还有那一腿?”
孙福生:“我前面跟你说的,差点成为我老婆的女生,就是她!你不是说,她是被土匪抢上山的吗?”
“是的,上山的路上,抬我的那两个土匪说的。看你这架势,还是有不少故事呢!”
孙福生:“故事倒挺简单,不曲折,我就是不明白,她在土匪窝里,好像是挺自由,怎么就不跑呢?甘心当她的压寨夫人?”
赵启山:“这有什么奇怪的,被抢上山,苟且偷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孙福生:“好像她老家就在这附近,她……算了,不说了!”
赵启山:“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我看那个压寨夫人,对你还是有点感情。否则,不会在我说你被招赘,孙家小姐长很又漂亮,她心里不舒服。”
孙福生:“是啊,我说过非她不娶,说过抗日救亡,建功立业后,回来娶她!”
赵启山:“难怪!但抗日救亡,跟你们相爱结婚不冲突啊!”
孙福生:“你和梅琴两人,观念上不冲突,但家庭上冲突不冲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梅琴家境显赫,你父母双亡。我和她,她叫余萍,情况虽然不像你们那样极端,但也差别很大。我父亲就是一个古文学教师,是个教书先生,九一八事变后,家被日本兵侵占,溥仪当了儿皇帝,复辟满洲国,大伯举义旗,父亲举家逃到了北平……”
孙福生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
燕京师堂新生孙福生——施东明,一天清晨,正在校园旁边湖畔,温习功课,就见两个女孩,漫步在湖边,缓缓向前,其中一人,手拿一本徐志摩诗集。这人正是同班同学余萍,和余萍同行的女生,施东明不认识。
“余同学,早晨好,这位女士我没见过,也是我们同学吗?”施东明打着招呼。
余萍略显尴尬,因为她还没有记住施东明,只知道是同班同学。
“哎呀,你也在这里,在温习功课吗?你记性真好,这个女士不是我们同学,她是我表姐,嫁到了天津,这两天过来看我。”为掩饰尴尬,余萍极力显得热情。
见余萍没说出自己的姓,施东明知道,余萍没有记住自己。便对余萍的表姐,自我介绍说道:
“表姐你好,我是余萍的同学,我叫施东明。”
“哦,施同学你好,我和表妹散步,没打扰你吧?”表姐礼貌地回应。
施东明:“表姐说得哪里的话!早晨遇见二位,我只觉心清气爽,我知道,我今天一整天都会心情愉快,事半功倍的。”
两位女性都被施东明逗乐了,“施同学真会说话!不打扰你温习功课了。再见!”
“再见,二位美丽的女士,慢走!”
走过去后,余萍对表姐说:“这人真逗,其实我都没记住他姓什么。”
表姐:“我看出来了,他反应很快,对你也比较留意,或许,对你有某种程度意思吧。你了解他的情况……对了,你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呵呵!”
余萍:“姐,你别这么敏感好吧?我们这是男女混班的,不像你,女子学校毕业的,只要看到男人的眼睛,就感觉到有意思。”
表姐:“姐是过来人,只要看到男人的眼睛,就知道他想什么!记住我的话,他对你有想法!”
余萍:“切,我不相信!”
从那以后,余萍真的注意施东明的眼神,越看越觉得表姐说的对,越看施东明,也越觉得他英俊,越看他,越觉得顺眼。
余萍终于等到了施东明的求爱,顺理成章,两人相爱了。
余家人知道两人的关系,了解施家情况后,坚决反对两人交往。余父当着施东明的面,用污辱性言词说到:“我女儿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一文不名,还想娶我女儿,你做梦去吧!我以为洋学堂能教出什么花花样?没想学生净是些攀龙附凤之徒,哪有经世之才的人。”
对余父的污辱,施东明压住怒火,“余伯父,你看不上我,也不能贬损我们学校。我们家现在很艰苦,那不是我父母的错,是我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我父母都是教书先生,都出自书香门第之家,祖上为共和,也建功立业,清史留名。”
余父对施东明不屑地一撇嘴,“小子,别拿你祖上说事,你现在连个窝都没有,咱家闺女不会跟你受苦受贫,你现在若是建功立业了,我会主动用八抬大轿,把闺女抬进你府里,你若建了奇功伟业,我家闺女给你做小的都愿意。现在,你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只要你在这,我就把我家闺女领走。”
施东明心里恨难消!他恨余父的势利,他恨日本侵略者,占据了东北的家园。如果日军没侵占东北,余父如果看到他家那高大的门楼,祖父留下的那片产业,那繁华的大城市,那比北平并不差多少的城市,对他,余父还能说出那种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