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舟退下后，云霄殿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墨荀已经知道主殿之人为何今日一天都魂不守舍？但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不出半点宽慰之话，不是他不想为主上分忧，实在是他分不了。

听闻昨夜主上夜宿摘星阁，按理两人今日应是蜜里调油，可主上竟对顾寮主避而不见，思来想去定是昨日行欢出了岔子。万一他此刻一句话没说好，主上把他丢出去他名节可保不住了。

可是……墨荀又有些纠结，身为忠护怎么能明知主上有难而见死不救呢？

“主上，不如叫长生……”

谢灵毓抬眸，慢慢坐直身体。

主上有精神了，看来是提到点子上了，墨荀暗喜，继续道，“长生他……”

“墨荀。”

墨荀精神一震，“是，主上。”

谢灵毓声音格外冷，“滚出去。”

“？！”墨荀面色一僵，随即垮下脸，主上这是非要他上了？

“出去。”谢灵毓一眼就看出了这蠢货的心思，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应付，便也懒得发作他。

“是。”

墨荀巴不得，脚底抹油一溜烟就逃出了主殿，刚过巡廊便与顾妙音迎头碰上了。

“顾寮主！你……”墨荀往殿内看了看，他明明记得主上说的是不见。

顾妙音原本还在想待会进殿怎么撩拨谢灵毓，一见墨荀忽然又想起之前溶洞里的试探，谢灵毓曾说过他不能控制她体内的蛊，她也的确在墨荀和墨舟身上验症了。

如果是这样，好像又有哪里说不通？

念此，顾妙音毫无征兆伸手扣住墨荀的手腕。

“！？”这可把墨荀吓坏了，疯了一般甩开她的手，惊慌失措抱住自己，“顾寮主你做什么？你这样对得起公子吗？”

“……”顾妙音闭了闭眼，懒得跟他解释，转头往云霄殿走去。

没有，这次碰墨荀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来，还是得找谢灵毓试一试。

“顾！”墨荀想追上去训斥，可一想到主上方才的眼神只能默默退了回去，罢了！就让这个秘密烂在肚里了永远都不要提起。

殿内，谢灵毓正襟危坐，煞有介事沾墨提笔，笔锋刚落白纸……

“小~郡~公~”

“滴——”

悬空的手腕一顿，浓墨顺着毛尖垂下，雪白的纸面晕成一滩墨点。

“……”谢灵毓故作不察，装腔作势又写了几笔，才不紧不慢抬起头。

“嘿嘿~”那祸坨子躲在殿外，正歪着头一脸娇笑朝他招手。

谢灵毓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垂下眸，一副很忙的冷漠样子，“何事？”

何事？

顾妙音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这狗东西下了床怎么比她还翻脸不认人？原本还没想好要不要试探他的，既然这么欠，不试白不试。

祸坨子晃了晃手中的果篮，“我摘了一些甜果，小郡公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