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血液样本证实了那具尸体就是本乡木雄,事情的真相难道就不告诉她了吗?”松下涉心里依然存在着顾虑,但是刚刚对叶树行事的愤怒却荡然无存,相反还挺佩服他这样的做法。
叶树长长地喘了口气:“纸包不住火,案件侦破之后还是需要告知她的,不过有了我这个‘恶人’在,到时候她得知真相后,心理落差也不会那么大了,至少可以让她坚强地撑起这个家,将那个孩子带大成人。”
“你不是恶人,反倒是个善人!”
车后座,传来松下涉的惊叹以及叹为观止的夸赞声音。
九个月前,中津丈二独自一人坐上了从帝津前往昭和的长途车,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前天晚上,那件让他惊魂久久不定的恐怖场景。
如今九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警方却从未到家里来调查问话,村子里也没有出现什么关于本乡木雄死亡的流言,于是他就私自认为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于是在天气晴好的这天,中津丈二终于鼓起了勇气,打开那扇长久封闭的大铁门。
殊不知,他刚刚打开门,还在持续地吮吸着舒心的空气,眼前却意外多了两个陌生的人影。
本以为是便衣警察,可是细细打量了眼前两个人后,中津丈二并没有发现可以证明他们是警察的细节,譬如随身带着什么手册或者挎着公文包之类。
于是刚刚还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到了原处,转眼有些憔悴的脸上多了丝蛮横,匆匆跑到了墙角,随手从地上抽出一把卷了刃的刀片,指着叶树和松下涉怒吼道:“你们丫的是谁?我家都敢闯?”
“为什么不敢闯?难不成你杀了人?”松下涉语气中带着戏谑。
“既然知道我杀了人,你们还不赶快溜!”说着,中津丈二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带着丝责备地拍了下额头:“看我,关在家里九个月没出去,还真是糊涂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杀了人,那就更不能让你们走了!”
松下涉向后退却两步,虽然脸上表现得十分镇定,可心里早就从容不了了,即便眼前的这个人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卷了刃的刀,但如此重重挨上一刀,自己也绝对捞不到好处!
随后,他的目光瞥到了正在旁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无动于衷的叶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断断续续地默念道:“叶树,你倒是赶快录音呐!”
从松下涉那双充满话语的眉宇间所流露出来的胆怯,叶树忍不住地笑了两声,最后还是不打算继续逗他了,缓缓向中津丈二走去,问道:“就算是你让我们走,我们也绝对不会走的!知道了你的秘密,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在我们成为你的刀下鬼前,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中津丈二将刀刃又指向了叶树,眉宇一提:“当然可以!”
叶树的右手插在裤兜,拇指微微动弹,按下某个按钮后,便大声地问道:“杀死本乡木雄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用斧头杀了他,然后将他给扔进了片品村郊外的一处荒井里。可惜啊,听闻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中津丈二的回答,让叶树颇为满意,转瞬间他从裤兜里抽出那只录音笔,按下播放按钮后,里面便开始重复着刚刚中津丈二所说的那句话:“是,我用斧头…”
“再好的证据也不及凶手亲口承认,这下警方应该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带回局子里了。”
叶树计谋得逞后的傲慢,在中津丈二面前凸显得淋漓尽致,仿佛在他耳边吹拂的空气都带着讽刺。想不到精心策划了本乡木雄的死亡,最后竟然败在眼前这个牛犊子手里。
下一秒,中津丈二简直疯了似的,举起刀刃就向叶树冲了过去,铁青面色,两只欲要夺眶而出的血色眼珠爆发出无限的恐怖,撕扯着嗓子大声地怒吼道:“混蛋!”
可再厉害的势头,对于叶树而言,就是个鸡肋。
中津丈二刚冲到叶树面前,手中高举的刀刃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被叶树一个回旋踢给踹飞得没了踪影。
见手中没了武器,中津丈二便又以自己身体上的优势,欲要跟叶树赤手空拳搏斗。只是一招还没有使完,他就被叶树简单的两招制服在地,后叶树又是重重一脚落在他的脊背上,控制住了这个发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