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琦不屑的撇撇嘴:“至于你身后的河西闵家,也就那么回事儿。同样入不了我的眼。”
闵敬听到陈琦的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诧异。眼前端坐在官座之上的陈琦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最多最多也不可能超过十八岁。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朝廷之中,从三品及以上有这么年轻的官员。
因此他刚才在和陈琦说话的时候才不怕冒犯,企图以官职压人。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同时最好能踩着这个狂妄的小子能和吕相混个脸熟。
但是,陈琦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有点拿不定主意了。眼前这小子不仅知道自己的官秩和品轶,还强调了自己的出身和家世。
如果说陈琦看不上自己这从三品的官秩和品轶,那有可能是皇帝新封,自己还没接到什么消息。但是,河西闵家可是一等世袭侯爵,官秩同二品。而且河西闵家家主还是朝廷西境副守将,极受大元皇帝陈伽罗赏识。
这样的家世竟然都入不了眼前这小子的眼,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这小子就是个浑不吝,臭山匪,完全不把朝廷秩序看在眼里;第二种是这小子的出身和家世,以及他可调动的资源和身后的背景,完全不是一个世袭二等侯有资格比拟的。
闵敬更倾向于这小子是第二种身份。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又极为特殊,京都春狩大典即将进行;各方的王公子弟都在往京都赶,想要在春狩大典上能够入的了皇帝的法眼,最后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就更完美了。
但是,那些王公子弟要么是不问世事的书呆子,武痴;要么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辈。他又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家的公子像陈琦这样嫉恶如仇,完全无视官场潜规则的。
陈琦似乎是看出了闵敬的疑惑,轻哼一声:“看来刺史大人这些年光花时间琢磨溜须拍马,揣摩上意。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出仕为官的目的了,是吗?”
闵敬被陈琦的话给怼了个哑口无言,其实闵敬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变化。他原本是孑然一身,完全不怕做错什么事儿,一身闯劲儿;因此才受到皇帝的赏识。
但是现在的他,家中有妻妾子女;身后还背负着河西闵家这个大家族的关系。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处理官场中的人际关系和大小事件。他可不敢贸然行事,最后闹个灭族之祸。
闵敬没有多言,只是讪笑一下,心中腹诽陈琦年幼,不知分寸。等到他有一天到了他这个位置,和他一般处境,便不会说这等天真的话语了。
当然,陈琦是不会知道闵敬心中所想的,当然他就算知道了也懒得理会;为官之人一旦忘了初衷,那你就算是说破大天也改变不了他的心的。所以当他看到闵敬不再废话的时候,这才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说道:“吕静听命!”
吕静见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跪在陈琦面前了,也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来到闵敬身旁跪下:“下官在。”
陈琦开口道:“我刚才交给你的任务听清楚了吗?”
吕静回答:“下官听清楚了。”
陈琦点点头:“记住,只处理吕家黑产,及由黑产所滋生的部分利益所得。非黑产部分,有据可查的部分要留给吕季等人。不得超额处置,更不得携私报复。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吕静领命,心中忍不住赞叹。陈琦虽然年级不大,但是处理事情却并不青涩,分寸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吕静都有些自愧不如,起身退到一边,静静的在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吕家黑产之事了。
陈琦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姬家家主和牟家家主,你们二人现在可明白你们自己的罪过了?”
那两个被捆成粽子的家主,原本在看到牧州刺史闵敬进来的时候,感动的声泪俱下的,可算是看到救星了。结果闵敬没几个照面就同样跪在陈琦面前了;这二人死的心都有了,这都叫啥事呀!
自己平时当祖宗供着的刺史大人还有吕家,竟然都栽了。更别说他们不过是一些靠着坑蒙拐骗搞了一点钱的暴发户,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比刺史大人和吕家更能扛住陈琦给的压力。
二人听到陈琦的问话,吓得魂儿都飞了,一个劲儿的磕头,像是完全不知道疼似的。嘴中喊着:“请大老爷开恩。”
陈琦看着二人,眼中满是嫌弃:“你二人,为富不仁,恃财傲慢;贪赃枉法,腐蚀官吏。破坏朝廷行政体系,罪同谋反。”
“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