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珠大概是急的晕糊涂了,差点一头撞墙上。
还好杨杰拉了他一把。
“没事的,这是鸡毛的老家。我想他们不会太过分的。”
陈金水跌跌撞撞的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着杨杰的样子,不像是鸡毛。
没道理,一个小屁孩出门在外几年,长的这么老成。
“拨浪鼓给我。”
骆玉珠往身后一藏:“不给。”
一个小丫头(陈巧姑)急匆匆的窜出来,急切的问道:“拨浪鼓谁给你的。”
骆玉珠龇牙反驳:“你管不着。”
眼看两个人要掐架,杨杰急忙阻止。
“等等,姑娘,我们是来找江河的。对了,他小名叫鸡毛,你们应该认识他。”
陈金水杵着拐杖用力一敲。
“把拨浪鼓拿回来,把他们赶走。”
陈金水并没有上来没收他们的东西,而是采用了“赶”这个词。
杨杰立马明白了,这是严打的节奏。
也难怪陈江河找的落脚点,都只能在义乌和兰溪的交界处,那种山沟沟里。
陈家村属于靠近城区的乡下,这里抓的严。
他连忙开口:“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鸡毛是我们三结拜的兄弟。大家开四门,拜八方。讲的一个就是相互扶持,有难同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理解吧。”
陈巧姑急忙问:“我哥去哪里?”
杨杰回答:“他去外面闯荡了。我们还以为他会路过陈家村,就来这边找他。可以让我们进去坐一会吧。”
随后陈金水略微考虑的片刻,还是把他们邀请到自己的家里。
其余的人则是七手八脚的把货郎旦收起来。
柱子则是负责驱散大家,就当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严抓,谁都怕这个。
杨杰则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陈家村,尤其是陈金水的家里。
说实话,鸡毛换糖也没能让他们富裕起来。
本来就是勉强糊口的东西,和后来的小买卖差太多了。
陈巧姑亭亭玉立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巧姑和鸡毛的岁数相当。
真要说谁是哥哥,谁是姐姐,还真的说不清楚。
毕竟很多时候,身份证的信息也只能勉强参考。
按理说,鸡毛是比巧姑年轻才对。
但为什么年纪小的鸡毛会是哥哥?
这就是黑户上户口的诀窍。
你看,妹妹都有新户口了,捡来的哥哥怎么能没有呢?
公安同志,我们农村人不识字,没文化,这不是农忙忘记了吗?
于是,在官方的记录上,鸡毛就是巧姑的哥哥。
不是黑户,而是陈家村的村民,陈金水的儿子。
就这么简单。
抚养孩子这种情况,不要闹大,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样,鸡毛换糖的本质是为了改善土壤,为了种地。
不要太过分,那也是没事的。
但现在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人心浮动。
很多家庭都抛弃土地,专职搞这个盈利。
还有人开始去南方的鹏城碰运气。
甚至胆大包天的去香港。
那上面不得杀一杀这一股歪风邪气?
于是,陈金水倒霉了好几年。
他出来后,也不想想乡亲和他一样的命运。
所以极力阻止。
同时,也因为他的果断做派,被公社领导看中。
从而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镇长的位置。
商人地位哪有公务员的地位香啊!
等鸡毛回来,他也准备让鸡毛走从政的道路。
这是黄金大道,绝对不会出错的路子。
可以说,陈金水的顽固思想体系下,确实是有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