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一次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却会把彼此推得更远?
他明明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牵扯进这莫须有的风波里,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这个意思?他现在想要拉近跟女儿之间的距离,可是为什么,跟女儿相处,就这么困难?
“还是说,在你看来,我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我就想问你一句,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德洛拉咆哮道,斯内普试探着伸出手,握住了德洛拉的肩膀。
下一刻,德洛拉感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草药苦香,这是属于她父亲的怀抱。
德洛拉全身僵硬,眼睛猛然睁大——
她的父亲,竟然拥抱了她——
可是,为什么?
身体比思想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滚落,滴落在斯内普的黑袍上,烫得惊人,浸湿了他的黑色长袍。
斯内普笨拙地轻轻拍打德洛拉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迟到了整整十三年的拥抱。
德洛拉抓住斯内普的衣襟,将头埋入父亲的怀抱,发泄着积压了整整两个月的委屈,可是,真的只是两个月的委屈吗?
不,是压抑了十三年的委屈。
“别哭了。”斯内普的声音干涩无力,德洛拉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哭过的眼睛,跟桃子似的,又红又肿,斯内普叹了口气,试探着揉了揉德洛拉的黑发,举起魔杖对德洛拉用了一个“清理一新”,转身离去。
父亲,您终于肯分出哪怕一点的心思,来关心我这个您并不喜欢的女儿了吗?
也许,从这个拥抱开始,父女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十二月,雪花纷纷扬扬,将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变为冰雪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好看。
圣诞节很快就要到了。
与前两年一样,德洛拉在圣诞节留校名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父亲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为了保证学生安全,需要留校。当然,留校的,还有她的朋友雅思琳。雅思琳的父母远在法国,她自然也只能留在学校。
“圣诞快乐,德洛拉,假期后见!”塞德里克离校时给了她一个拥抱,德洛拉很是不舍,但也只能看着塞德里克离开。
“啧,德洛拉,你不会喜欢塞德里克吧?”雅思琳挤眉弄眼,凑到德洛拉身边八卦,被德洛拉一掌拍开,但是她的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啧,在我面前还嘴硬。”雅思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德洛拉又羞又气,匆匆扔下一句:“随你便。”就落荒而逃。
少女心事,那是这么容易就明晰的?
“梅林啊!德洛拉,你救救我吧!这个变形术的论文怎么写啊?我真的不会啊!我不想再被麦格教授留堂了。”雅思琳哀嚎,“虽然麦格教授变猫猫挺可爱的。”
德洛拉无奈翻了个白眼,摇头,这位好友总是处在脱线状态。
雅思琳在魔药课上的表现很出色,甚至有时能在斯内普手下拿个“O”,但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雅思琳可怜兮兮的魔咒课成绩和变形术成绩。
“你把这些话拿到麦格教授面前说试试,梅林都救不了你!”德洛拉毫不客气,拿起雅思琳才开了个头的论文,“物品越大,变形越难掌握,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雅思琳撇了撇嘴,抽回了自己的论文,开始埋头苦干。
德洛拉的面前摊开了两本魔药参考书,这是斯内普单独布置给她的作业,一篇十五英寸长,关于清醒剂的论文。魔药是理论与实际操作相结合的课程,只会背材料和操作步骤是完全没用的,还需要多次的实际操作。
在魔药办公室补课的时间,总是痛苦的,她的同学们都去霍格莫德度过他们的周末,而德洛拉只能呆在阴冷的办公室,与自己的父亲呆在一起。
斯内普讥讽刻薄的话语总是劈头盖脸地向她袭来,不是讥讽她处理材料的手法不够干净利落,就是嫌弃她向坩埚投入材料时太过笨手笨脚。
在斯内普的单独辅导下,德洛拉的魔药水平渐渐有了一些起色,但是这并不能让斯内普满意。
德洛拉垂下眼眸,支着头,她果然还是不擅长魔药吗?她甚至没有继承一点她父亲的天赋,在魔药上,她的确笨手笨脚,就连那瓶拿给斯内普的愈伤魔药,也是无数次失败后,唯一入的了眼的。
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那么一点改善。
但只是一点而已。
德洛拉抱着参考书,离开了宿舍,往图书馆走去。
“斯内普?”
“沙菲克。”德洛拉淡淡点头,把书递还给平斯女士,劳伦斯·沙菲克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德洛拉手里的书:“《十九世纪魔药集选》?”
劳伦斯·沙菲克,一个有些奇怪的拉文克劳。纯血家族沙菲克的长子,很有天赋,但总是有些玩世不恭,不像是一个拉文克劳,他不爱钻在书堆里,与其他总是抱着书的拉文克劳们不同,他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有时候甚至喜欢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