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撇撇嘴,不大高兴,包裹都没有解下,直奔旁边。
门都没敲,推门而入。
幸而南宫玥也是刚进屋,正坐在桌前。
“为什么要分开睡啊!”
南宫玥听到“睡”这个字,颇有点无奈。
“银钱充足,你不必担心。!”
安歌不满道:“可是我一个人害怕啊!我来到这里,都没有离开过你,万一有采花大盗劫色怎么办?”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南宫玥觉得劫色可能性为零,她害怕自己离开才是真。
“不会,大集期间,衙门尽数出动,治安执法严明,你大可放心。”
“那不一定!霍大哥还说有人贩子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南宫玥冷冷瞪她一眼,看样子必须找个时间,好好教教她男女大防的必要。
“只要某些傻头傻脑的人不自投罗网,就不可能被拐走!出关文碟可不是好糊弄的。”
南宫玥整理着桌上的包裹,若无其事道。
安歌细看一圈,坐到旁边,捏起他袖子一端,轻微晃了晃,撒娇道:“让阿成睡隔壁吧,他需要好的休息,提高睡眠质量,才能安全的陪咱们赶路,我呢~就给你喂药端茶倒水!我不跟你睡一张床,我睡这儿。”
她指着前室的卧榻,觉得自己够伏低做小了吧!
这态度都自愿沦为小厮了。
南宫玥摇摇头,“不行!人多嘴杂,你不要名声,我还得顾及脸面!把这衣服拿去淘洗干净!”
递过那套冰蓝长袍,就好像指挥自己下人一般。
“啥?我不要名声?过分了昂!”
安歌气鼓鼓的将衣服扔回南宫玥身上,扭头就走,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断的是脚!又不是手!自己洗去!”
南宫玥镇定自若,将衣服叠好,放在一边,继续整理包裹里的银两。
这么说她果然会生气,就不会再胡搅蛮缠下去,省事。
后院马厮间,霍尔查看完车厢感叹道:“阿成!你花这么大价钱!弄得这么好!怎么舍得租呢?”
马车车厢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里装饰却十分豪奢,黑楠木雕梁画栋,花草树叶巧夺天工,丝锦装饰,后棉避震,还有车帘绣有金线玉石,铺好百花地毯,侧几上还有个小小书架,简直就是官宦子弟才能用得起的配比。
阿成笑笑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我租价高些,贵人路途舒服一点,一高兴还会多赏些,所以刚够糊口。”
霍尔查上下打量阿成,说不上来哪里别扭,就是觉得他不像个马夫,这马也比一般的马高大许多。
“你好好做事,我妹夫别看脚受伤了,马上就痊愈了,他可是京城牙门军,若有闪失,你这小老百姓可惹不起!”
阿成面上略微震惊,“原来是官家的人,那我更得尽心竭力侍奉,还指望着贵人提携。”
“嗯,你明白其中厉害就好!我妹夫武艺高超,你不用担心,倒是我妹妹,你多加照料,她一个弱女子,若是途中有危险,只记住一件事,保她安全!记住了吗?”霍尔查大声叮嘱,掏出胸中的三十文钱赏给阿成。
阿成笑道:“一定一定!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天色渐暗,霍尔查执意告别。
安歌十分不舍,却也担心娘俩在家不安全,所以不再挽留。
南宫玥递过包裹,里边是安歌方才包好的肉饼和水囊,还有霍大哥在茶社打包的茶具。
安歌眼泪似乎又要掉下来。
“霍大哥,路上不准买酒喝,安安全全的回家去!到了京城,我会给你们捎信。”
霍尔查心里酸酸,“嗯,你放心,办事的时候我从不沾酒,回去那点路程走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倒是你,记住我下午说的话了没!”
安歌笑着点点头。
霍尔查又看了看南宫玥,张了张嘴,只说一句:“不管以后怎样,对她好点!”
南宫玥有些心虚,轻微颔首。
安歌走下台阶,她真的想给霍大哥一个拥抱,就像和翠花嫂分开时一样,但基于一下午的女德教育,还是算了,不然霍大哥又得变身唐僧,唠叨没完了。
她摆摆手说:“霍大哥,快走吧!等我混好了,接你们享福!”
南宫玥神色古怪的看向她背影,混好?怎么算好?
霍大哥爽朗笑道:“你过得好就行!别惦记我们!妹子!妹夫!阿成,后会有期!”
傍晚的西街,路上行人已经少了很多,霍大哥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过了牌坊,渐渐消失在人海中。
安歌内心深处的惆怅掩饰不住,离别的背影就像一幕定格的伤感照片,有多少舍不得放不下却又没办法。
人生在世,不是留给别人背影,就是看着别人背影离去,能够同行一段人生路就是缘分。
缘深还会再见,缘浅就此别过,只留美好在心间。
阿成不知被南宫玥派去干什么,离开了客栈。
南宫玥静静站在安歌身后,看着她孤单弱小的背影并不打扰。
直到她收拾好情绪转身进了大堂,才跟着进去。
“掌柜!吃饭!”
安歌坐在正中的位置高声道。
迎上来一位四五十岁的掌柜,“客官,您吃点什么?您看墙上都是我们的招牌菜式!”
南宫玥随意坐在她对面,也看向墙上的菜单。
掌柜毕恭毕敬的端来茶水,十分娴熟的斟上热茶。垂首立于旁边,不敢插话。
安歌心里嘀咕这些菜名:八宝兔丁,不行,兔兔可爱,下不去嘴!
金丝酥雀,不行,鸟儿也可爱,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