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朱朝宗的推理有许多漏洞,所谓推理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在所有可能性中选一些,用逻辑串起来,推测事情缘由,如果假设不成立,推理即是空中楼阁。
假设贵婆认识慈眉,知道打不过,如果不认识呢。
假设慈眉讨要的是信物,如果不是,是别的宝物呢。
假设贵婆的信物带在身边,如果不是,另有专人保管呢。
所以要有物证来佐证,不然纵有一千个理由支持推测,没有事实证据,也是不可信的,毕竟推理都有些想当然。
拿到物证银牌,朱朝宗才知道自己推理正确,只是崔少陵如此受贵婆信任,实在想不到,才见第一面啊,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敢交给他保管。
“朝宗兄如何想到的,我从没见像你这般聪明之人”。崔少陵诧异万分,看他的眼神不免有些异样。
侥幸侥幸,只是猜对而已,朱朝宗本想自吹几句,看见崔少陵崇敬的目光,嗯,还是高深莫测为好,什么最能吸引信徒?神秘,只有保持神秘,崇拜才能持久。
“这你就别管了”,朱朝宗高深莫测地微笑,“这银牌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照理我应该将银牌还给王家,可是…….秘会定在8月15,七天后就开始了,等我到了王家,他们再拿了信物去参会,时间上来不及了”。
如何通知王家,是个问题。
古时候没有电话电报,连邮局系统也没有,官府公文用的驿站系统,民间信件靠的是朋友熟人或商贾携带寄送,传递消息的速度实在悲催。
加上交通工具实在落后,外出行走,耗费时间大多以月为单位计量,信息蔽塞程度让朱朝宗这个现代人吃惊。
要通知王家,许多理所当然的办法,都行不通,比如打电话通知,寄快递通知,微信………算了,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王家要参会的话,必然会派人到贵婆这取信物,不如你守在这里,见到王家的人,把信物交给他们,这样时间上就来的及了,不过慈眉没拿到银牌,可能会回来搜查,被他碰上了,可讨不了好去”。
“不必守在这里,我知道如何去秘会,我在路上等王家人也是一样”。
“路上?”。
崔少陵解释道:“秘会三年一次,每次地方都不一样,这次秘会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湖口县城外有船接送,凭着信物上船,8月15中午准时登船,我在登船处等着即可,料想那慈眉也不知道地方”。
“这么隐秘,地下党接头么,秘会到底是做什么的”,朱朝宗十分好奇,见崔少陵犹犹豫豫不愿开口,又道:“入了门,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师兄我不会对外人泄露半点”。
被一句“师兄弟”说的心花怒放,兄友弟恭,师弟再遮遮掩掩也不太像话,崔少陵下定决心道:“秘会称归元丹会,持着信物的各家派人聚在一起,扑射太清归元丹,价高者得之,五叔只向我透露这么多,我全都告诉师兄了,地下党是什么?”。
扑是扑上,射是射击,宋代用扑射指称投标,听上去归元丹会,就是一个太清归元丹的投标拍卖会。
太清归元丹,应该是一种金丹。
“道家的金丹并不是个个都有效吧,不少人服食金丹而死”
“师兄一听就是丹道名家的弟子,有些道人确实炼丹不得法,服食金丹而死的不在少数,但太清归元丹不一样,神效是我亲眼所见”。
崔少陵脸上露出崇敬的神情,继续说道:
“我家家主,是我祖父,修道已有20年,今年64岁,自从服食太清归元丹,黑发童颜精神矍铄,平日里行走如飞,一起散步时我都跟不上;王家家主王离骏,九年前被人袭击受重伤,昏迷10日。也是靠太清归元丹保住了性命。他们都是我的长辈,都是我亲眼见到,不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