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老妪喘气道。
那少年走过来行礼,道:“这位兄台,在下崔少陵,婆婆不慎弄湿了你的衣服,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还请原谅则个”。
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在朱朝宗手里,“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些衣服,把湿衣服换过来”
朱朝宗摸了摸手中的银子,这时平常人家都用的是铜钱,身上带着银子的不是商人就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身。
这崔少陵年纪轻轻却彬彬有礼,虽出口道歉,拿钱消灾,但神态语调让人如沐春风,不觉一丝不妥,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与那些财大气粗却锱铢必较的商人明显不同,朱朝宗顿时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银子拿来,还敢要钱,看我打不死你”,王贵婆扑过来抓住朱朝宗,从他手里抢过银子,“还不快滚”
朱朝宗也不反抗,任她抢走银子,只是说道:“那银子大约一两哦”
从包袱里取出那张纸条,递给王贵婆。
“我是经人指点,来找贵婆求助的”。
“助什么助,谁的字条”。
王贵婆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走到窗前,借着光线细看那纸条。
崔少陵也凑过去观瞧,看了一会儿,指着那个“丽”字惊奇道:“这个暗记我好像见过”,仔细回忆,又摇了摇头,“嗯,不完全相同”。
王贵婆小心翼翼收了纸条,低头沉思,半晌抬头问道:“小子,你想要什么”
朱朝宗说道:“我想买些丹砂、芒硝和木炭,量比较大”
“要多少”
“丹砂六斤,芒硝十斤,木炭大约一百斤”
王贵婆仰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丹砂4贯,芒硝算你6贯,木炭算你8贯,钱带了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朱朝宗大喜道:“能不能找几个伙计帮我送一下,我怕一个人弄不回去”
“送到什么地方”。
“丹泉观,离这不远,十几里地”。
王贵婆猛地一震,“你在那儿干什么?”。
朱朝宗硬着头皮道:“我在观里修行”。
王贵婆喃喃道:“怪不得….”,低着头收拾地上茶壶碎片,一片片拾起放在桌子上,崔少陵也过去帮忙,拿起扫帚将残渣扫进簸箕里,不一会儿地上便收拾干净。
“送可以,再加1贯钱”
“成交”,朱朝宗从包袱里拿出银子,掂了掂,递给王贵婆。
“钱不对,少了”
“刚才那一两银子也是啊,总数不多不少”
王贵婆气结,“你算的倒精明”,挥了挥手道:“去茶水铺后面的库房拿货吧”
“茶水铺也是你的?”
“不然怎么叫王婆茶水铺”
“……………..”
朱朝宗顺着楼梯下楼,瞥见伙计站在楼梯口向上张望,见他完好无缺地下来,惊讶地合不上嘴,头一次有人没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以退,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崔少陵紧跟着朱朝宗屁股后面下楼,走到无人处,小声道:“师兄,求你件事”
朱朝宗见他表情神秘,露出恳求讨好的神情,不禁莞尔。虽然家教深厚,礼数周到,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样子从小身处深宅大院,没有外出历练过。
“怎么叫我师兄,可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