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幕已降临,江传雄也顾不上到用膳厅去用膳了,便吩咐下人端一碗饭、一碗汤和一碟香菇肉片到书房来给他。
江月棠也知道时间紧急,因此一到书房便立即坐到自己那张高椅上,又将先前练字的字帖给收拾到一边,静等父亲跟她讲诗。
由于江传雄每天早上寅时一刻前便得动身进宫,所以他一般得在头晚的戌时末就歇下,既然江月棠明日得跟他一同进宫,今晚她显然也得像他一样早早休息。
现在距离戌时末不到两个时辰了。
一想到自己得在一个多时辰里熟记三十首诗,江月棠的心就提了起来。
江传雄用最快的速度吃了晚饭,然后坐到她的身旁来。
他自幼熟读诗书,诗词歌赋都可信手拈来,因此不出两刻钟便将三十首诗完整地写在了纸上。
随后,他开始跟江月棠讲解:“《小雅.鹿鸣》乃诗经里的一首,属宴饮诗,‘呦呦’指鹿的叫声;‘苹’在这里指藾蒿,有香味,可生食;‘承’指双手捧;‘周行’指大道理......”
他讲得比较快,因为知道这不是要她深入地了解它们的时候。
江月棠听得很仔细,因此即便有些地方了解得还不够透彻,但也在心里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
每讲解完一首诗的大致背景和主旨后,江传雄便教她朗读此诗。
虽然学得有些仓促,但江月棠还是从这些诗歌中领略到了诗的韵律美,以及或清新雅致或雄浑深厚的意境。
待将三十首诗全部授完,时间已快到戌时末。
然而江月棠还需要时间来熟记它们。
江传雄道:“今晚阿爹就陪你背吧,等你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去歇息。”
“不,阿爹先去歇着就好,等我背熟了我再到您床前背给您听便是。”
“傻瓜。”江传雄笑着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子,道:“阿爹怎么能单留你一人在这里背呢?”
他边说边伸手从一侧的衣架中取下一件自己的外套,将它披在江月棠小小的身躯上,柔声道:“来,阿爹陪你一起背。”
甄慧媛见他们没来睡,也睡不着,便也来书房这边陪着。
江传雄知她身体不好,硬是把她给赶了回去。
书房里的檀香悠悠,鲜花的甜香也从窗外飘来,悄悄地陪伴着这郎朗的诗声。
为防江月棠因睡眠不足而影响身体,江传雄在陪着江月棠背了这三十首诗三遍后便道:“好了,休息吧。”
他知道她已经背熟了一半,可以应对得了今上了。
“这样真的够了吗?”江月棠问。她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江传雄已经将她抱起,用头顶着她的小额头道:“够了,我让你了解这三十首诗是希望你对它们都有个印象,这样,他要考你时你便不会慌了。”又说:“他当然不会首首都问起。”
“好。”江月棠放了心。
躺下后,江月棠依旧闭着眼睛背诗,但由于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她没背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晚,她没有像前几晚那般睡着不久又醒来,而是一直睡到梅香来叫她起床。
甄慧媛今日早早便起来了,亲自去厨房给父女两做早膳。
当江传雄抱着江月棠来到用膳厅时餐桌上已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膳食。
“今上也是人,你不用太紧张,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他不问时你什么都不说就是。”甄慧媛边给江月棠夹菜边嘱咐道。
“嗯。”江月棠点头。
见她嘴巴上沾满了牛奶,甄慧媛又拿手绢给她擦。
甄慧媛总担心江月棠以后身高不足,因此最近专门跟一个商户定了新鲜的牛奶。
用过早膳,江传雄抱着江月棠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