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公主住的院落,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去通报,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一群年轻貌美的男子从长公主的卧房里鱼贯而出,甚至有的还揉着药捏着肩膀嗔怪昨夜长公主太用力,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难怪刚才驸马的脸黑得像锅底。
这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裴衍甩了甩袖子,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眼尖的红芍看见了:“裴大人,您怎么来啦?”
这下想走也走不成了。
裴衍只得硬着头皮,转身道:“本官回朝,正好顺路,来给长公主殿下送新婚贺礼。”
沈玉落正好撸起袖子往外走,她出了一身的汗,黏腻腻的,正准备去后山的温泉池泡一泡,看到裴衍站在台阶前也是一愣。
“裴大人怎么还亲自来送贺礼?”
她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和裴衍的关系也没这么好啊,上次在朝堂上他还恨不得就地诛杀了自己这个妖女呢。
裴衍看到她红光满面香汗淋漓的样子,脸上挂着的礼貌笑意也维持不住了:“臣比不得殿下,日理万机,做什么都不得空。新婚之夜都这般繁忙……”
“是吧,本宫最近都忙得很,可勤快了。昨晚又练了一夜的武,一个人打一大群,厉害吧?”
沈玉落正愁找不到地方好显摆的,毕竟她小时候可是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的,现在可是足足坚持了一个多月,感觉自己手臂上的肌肉都变硬了。
她一脸等待着夸奖的样子,活像个摇尾巴的小狗狗。
裴衍准备讽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练武?
敢情这位殿下昨晚召了这么一大群人是在练武!
“你,你练武做什么?”
裴衍也是没想到,这位长公主最近还真是总能给他带来各种意外。
“当然是防身啊,如果有一天,我流落街头,好歹也有个本事不至于过得太过凄惨嘛。”
沈玉落说得十分轻松,又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好像马上就要沦落到街头乞讨,而她又兴致勃勃地准备随时跟人打一架一样。
裴衍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样诡异复杂的气质。
可她一介堂堂公主,只要不犯大罪,怎么会沦落到街头流浪的地步呢?
难道是这段时间惩罚太过,吓破了她的胆?
也是,长公主年幼丧母,没什么人能够耳提面命地教导,多走了些弯路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她吃了苦头,知道害怕了。
到底是才十九岁的小姑娘,又身份特殊,不像自己从小到大都有父兄帮助扶持,严加管教。
裴衍有些同情动容,语气也柔和了一些:“不会的。”
“啊?不会什么?”
沈玉落还在那里摩拳擦掌,思考着府上还有哪些人比较柔弱可以跟她打一架的。
玄澈那种变态级的人物太强了,她不想跟他练,没意思。而那些个面首就知道让着她,外加吹彩虹屁,一碰就倒了,也没意思。
裴衍以为她走神还在想自己流落街头的事,于是神色严肃,颇为认真道——
“有臣在,大祁的公主就不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