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县,属于南州府的中等县。
虽然县城规模不大,但是因为正好在南州府的中间位置,以前往来的行脚客商还是挺多的。
商业算不得顶繁荣,但是基本也能算是应有尽有,什么医馆,学堂,粮行,布店一样不缺,食肆和南北货铺也有不少。
可现在.......因为一场洪灾,仁义县一时半会儿没缓过劲儿来,现在比之前是萧条了些的。
街面上,也就医馆粮行之类的生意还行,但是像食肆杂货之类的商户,这种卖非必需品的商户,生意却比往年差了不少。
原本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干点啥小买卖的陈冬月,那面色是越逛越沉。
怎么个事儿?
先帝创业未始,直接给人劝退?
路过的食肆老板都在门口抠脚皮,她这还搞个屁的餐饮啊?
“咱......咱还买粮吗?”看着陈冬月那生人勿近的脸色,宋杨不敢大声说话,只敢低声怯怯的询问。
正皱眉想着自己那商业破图的陈冬月,抬头硬声硬气的答了一句,“买啊,不然出来干啥?”
“......那你还往前走啥,县城里最大的粮店不就是这里了吗?”宋杨站定嘀咕了一句。
但是看陈冬月没进粮铺,他也只是站定在粮铺门口,不敢跨进去。
他身上可就揣了五六个铜板,估摸着半斗粮都买不起。
今年冬天,能不能安然渡过,哎......还得靠这个女......子呢。
他宋柯虽然目前还不太待见陈冬月,但是好男儿嘛,该为五斗米让步的时候,还是得让步啊。
被宋柯这么一提醒,陈冬月抬头一瞧,就见粮铺门口挂着一块‘何氏粮行’的牌匾。
她也隐约记得,这何氏粮行,应该是他们这儿最大的一个粮商了。
于是她抬腿就进了粮行,半圈还没兜完呢,就有小厮迎了上来,“您好~咱们这儿米面粮油都是齐全的,您需要点儿啥,小的给您拿了瞧瞧?”
小厮瞧陈冬月穿的虽然只是棉布衫,素长裙,但是这衣衫看着倒也能有个七八分新。
关键这女子长的壮硕,身边跟的小厮虽然衣着破旧了些,但也还算干净整洁,人虽瘦削,但脸色却还算不错。
他猜想,这两人要不就是乡下小地主家的媳妇子带着下人来采买,要不就是城里头高门大户的主事妈妈带着小厮来进货。
总之一句话,这俩人看着虽不算顶顶富贵,但也不会缺钱。
所以待客的态度一定要好一些。
听得小厮询问,陈冬月便指着摆在铺子中央的米面问道:“如今这粗米粗面,精米精面,都是什么价钱?”
其实这会儿所谓的粗米粗面,跟陈冬月穿越之前的糙米全麦面粉类似。
而精米精面,就可以类比白米白面。
小二一听陈冬月这么问,便知她要的粮食肯定不少,脸上那笑就荡的更开了,“回客人的话,这粗米粗面是二十五一斗,精米是三十一斗,精面您若要的多,可以给您三十五一斗。”
“什么?!”站在陈冬月身后的宋杨惊喊一声:“这粮涨得也太贵了,年头粗米才十五一斗呢!!”
此时,陈冬月零星的记忆也被激活,她附和了一声:“就是,你这涨价也不能涨的那么离谱啊,哪儿有三四成这么涨的啊!”
小二原不想多话,但看陈冬月那模样,确实是个费粮食的,于是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二位有所不知,今年夏天咱们南州府几乎颗粒无收,虽说知府大人给咱们底下减免了不少粮税,但是朝廷因为和外夷打仗,缺了粮草,所以并没有给咱们府免了税粮。
你们别看这会儿粮价高,那都是府衙开了常平仓,平了粮价才有的价钱!
我听说中州府今年大旱,粮食也欠收,但是他们府就没开仓平粮价,如今这粗米都卖四十一斗了呢!
而且如今还没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能买卖的粮食还算充足。要是真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这粮价怕是开了常平仓都难压下来了。
更何况,咱们南州府的几个常平仓,听说如今几乎也都快耗完了,知府大人都急着找粮商地主建义仓呢......
所以小的劝二位,趁着这粮还没涨到天价,还是多买点儿吧。今年这年景这么差,明年开春收冬麦,还不知道能收上来多少呢!”
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