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姜一雪只能随机应变了,她脸上浮起一抹委屈和后怕,眼圈一红:“昨日您走后没多久,李翠莲就来找我要银票,我不给,她就把我往死里打。”
“后来我实在遭不住,不停求饶,还骗她说当时就是害怕她硬抢,所以在您那日离开前,将银票交给您保管,还说保证等明日拿到后立马给她,她这才放过我。”
“后来晚上,我怕她反应过来事情不对,那到时候我可能真就能被打死,我害怕,所以趁着她熟睡后,就想着赌一把往出逃,没想到他儿子深夜醉酒回家后,忘记锁门,我抓着那个机会真就给逃了出来。”
说完,她还撩起衣袖,将自己胳膊上狰狞的伤口给对方看。
闻姨看着那些伤,不适的皱了皱眉。
“我以前一直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几乎没出过门,所以根本不认识路,但我记得您昨日走前说过要留在县里办事,今日会来接我,于是我就边问边往县里的方向走,没想到,太痛太累了就在半道上给晕倒了。”
闻姨眯眼看着姜一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说李翠莲为了银票打这丫头,她信,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很多人什么丑陋的嘴脸都能露出来,她见的多了,不足为奇。
但要说这丫头是要来找自己的,她就不太信了,今日若不是正好被派去接她的护卫撞见,怕是这丫头如今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但,也没必要拆穿,人如今在自己手里就好。
“虽说受了皮肉之苦,但总归人没事儿就好,李翠莲那里日后我自会派人去收拾,明明已经警告过她,既然不听,那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这话像是说李翠莲,又像是在给姜一雪点话。
不过,如今姜一雪可顾不上这些,只要这个闻姨现在不去宋家就行,否则,以她精明的程度,到时候来回一想,那么凑巧的时间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她虽然可以不认,但会很麻烦。
两人在没有说什么,闻姨只让她今日好好歇,明日出发,等到了地方在寻大夫给她诊治伤口。
姜一雪谢过之后,就听闻姨对旁边救了她的护卫吩咐:“姜姑娘身上有伤要好好休息,你就在门外守着,不要让别人去打扰她。”
“是...”护卫应是。
姜一雪袖中的手捏住,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软禁她吗?看来她刚说的话她并不信,真是个难对付的老狐狸,丝毫不放松警惕。
她没有反抗,只是看了闻姨一眼,就乖乖的随护卫而去。
............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总觉得不能跟这个闻姨走,昨日答应她,实属是当时的事情把人逼到那个地步了,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蓝宫苑?
姜一雪双手抱怀在房中慢慢的来回踱步,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听着不像是什么勾栏瓦舍,青楼妓院的地方啊,但既然需要那个闻姨大老远的来验人,还出了那么多钱,那做的工作肯定就不是什么端茶倒水,洗衣拖地的事。
其实,若真是一个靠劳力或者脑力挣钱的地方,对于她现在这种,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无处可去的情况,跟去也无妨,就当先暂时谋条生路。
但她不敢去赌,万一那里好进不好出,那就麻烦了。这不就等于刚出狼窝,又把自己送入虎口嘛。
而且她现在就是个小菜鸡,她不太想将自己置于险地,那样有些太被动。
看向房门的方向,逃跑就不用想了,就那尊门神站在外面,希望太渺茫。
毫无头绪,越想越觉得憋闷,姜一雪转身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大口吸进一团新鲜空气。
夜深,万籁无声,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扫进屋内,客栈后的小湖泛着黯淡的光泽,倒影里的星子敛去一身浮光,也似在熟睡。
她目视着湖面,心里苦笑不已,这闻姨还真是看的起她,前后都不给她任何一点逃的希望。
她将身子探出窗外朝下望去,只见下面和湖水相接处只有一阶宽约三十公分左右的石砌台面,或许是为了客人视线不受遮挡,这一片基本没有任何树木,就连石缝里的杂草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姜一雪刚想大声长叹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迅速侧头观察客栈的建筑结构。
片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富贵险中求,绝处逢生,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