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仓听到牛棚倒塌了,跟年抗联一样,首先就询问了一句:
“生产队的牛没事吧?”
年穗穗不由为住在牛棚里的那人感到悲哀,但没办法,在生产队社员的眼中,他的命还真没有一头牛来得金贵,毕竟牛能为生产队耕种,而住在牛棚里面的人几乎为生产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每年还要分走大家一些口粮。
生产队土地有限,口粮本就不多,社员自己家都不够吃,所以就非常反感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乡知青以及牛棚里的牛鬼蛇神。
事关社员们的肚子,年穗穗也没办法。
“两头公牛打架挣断了绳子,牛棚塌的时候跑出来了,母牛老老实实的待在牛棚里,结果被砸死了……”
年满仓听了,也是一阵无语。
惹事儿的逃脱了,老实听话的最后却遭了殃,上哪儿去说理去?
王英子烧好了热水,白木易迅速的洗漱了一番,他是真累坏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年满仓却睡不着,见年穗穗还没睡,便问道:“穗穗,事情办的咋样了?找到你说的那个老中医了没?”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不睡,除了担心闺女女婿的安全之外,也是一直想知道白木易的嗓子到底有没有得治,要是有得治,需要花费多少钱?
年满仓心里很矛盾,他希望白木易的嗓子能治好,这样闺女以后在村里也能抬起来头,可一想到治好嗓子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极有可能要倾家荡产都不够,他心中就卑劣地不希望白木易的嗓子能有得治!
“没找到人。”
提起这个,年穗穗就沮丧得很,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忘记了干校农场性子特殊,里面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她这样傻不愣登地去那里找人,这次是运气好遇到个好说话的守卫,要是遇到个较真儿的,她和白木易今天可能就回不来了!
“没找到人?咋回事?”
年满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奇怪,现在人员的流动性极低,出门需要报备,需要一级一级的开介绍信,所以一般情况下,想要在本地找个人,只要有地址,基本不是难事。
“人在东边干校农场那里,我们进不去!”
“什么?你说哪里?干校农场?”
年满仓声音突然提高,之后又低了下去:“穗穗,你快打消念头吧,那地方可不是咱们能沾的。”
年穗穗不甘心,正准备说瞅机会再去看看。
又听年满仓面带哀求:
“穗穗,算爹求你了,那地方咱们这种平头百姓沾惹不起,木易的嗓子虽然不好,可其他的也没毛病,你要是实在想治嗓子,咱慢慢的再寻摸个好大夫,行不行?”
看着年满仓双眼通红,沧桑的脸上满是担忧,拒绝的话,年穗穗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爹放心,我不去了。”
去了也见不到人,不去就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