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然已经准备撕毁入赘协议了,这个户口和粮食关系就暂时不迁移了吧,那证明自然也就用不到了。
再说了,一份证明而已,撕了就撕了吧,如果我们想要迁移户口,直接去找大队长另开一份就是,何必受你的辖制?”
差不多算是撕破脸了,年穗穗说话也变得十分不客气起来。
白大根这个人,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实际上,最喜欢蹬鼻子上脸了,你越是对他尊重,他越是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越是想要拿捏你,若是你对他不假辞色,他反倒内心惴惴不安,不敢在你面前放肆。
听到年穗穗说话如此强硬,白大根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他今天的行为,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对于年家,白大根心里其实是十分的嫉妒的,特别是在收到白木易的入赘聘礼之后。
一百斤的粮食已经是很高的聘礼了,现在很多人娶媳妇,二三十斤粮食,十几块钱都已经是很好的了,村里甚至还有人用了十斤白面加上一捆红苕杆子就娶了媳妇的。而年家不但给了一百斤的粮食,另外还给了五十块钱的现金。
白大根没想到自己的哑巴儿子居然这么值钱!这可比嫁闺女值钱多了!
年家的大方不但没有令白大根感到满足,反倒挑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贪欲。
既然年家这么有钱,那他是不是可以利用年家为自己家捞得更多一些?
白大根心里其实没底的,昨天接亲的人走了之后,他跟白李氏商量过,最后决定,如果今天年穗穗能跟着白木易一起来这里,那就说明她是在意白木易的。
他们就利用这一点,新媳妇脸皮子薄,让她签个协议,她即便心里不情愿,估计也不敢闹起来,老老实实的把协议给签了。
他们养大白木易可没少花心思,他三个儿子当中,老二白木易可是唯一一个上了高中的人,为了供他上高中,家里的人那几年可都是勒紧了裤腰带生活的!
原指望着等他学成归来,能拉拔家里一下,一家人跟着他享福呢!
结果这晦气的东西竟是个没福气的……
现在入赘出去为家里换些钱粮,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谁知道他这个新媳妇儿年穗穗,竟然没有一点新媳妇的扭捏羞涩,一言不合就翻脸!
年穗穗不再理白大根了,对白木易说:“走吧,你把自行车推出去,咱们先回家再说吧!”
白木易点点头,按了按腰间斜挎包,结婚证硬挺的纸张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他听话地去推车。
“等等!”白大根见白木易那没出息的样子,感觉十分的无力,不过想想儿子已经二十五六了,才刚尝到女人的滋味,也就怪不起来他,只恨恨地瞪了年穗穗一眼,然后不甘不愿地从军绿色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扔给了白木易,放了狠话,“这事咱没完!”
然后转头回了屋,把门狠狠地摔上了把门口还在哭嚷着白木易不孝的白李氏吓得打了个激灵,瞬间憋住了。
白木易捡起来一看,见是他的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证明,就拍了拍上面的土,装进了斜挎包里。
年穗穗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李氏一眼,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目的算是已经够达到了,过程虽然不怎么愉快,可也让白家的人看清楚了自己的态度,以后想要算计自己,就要好好的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