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招架不住这男人动起怒来的样子。
顾予笙缴械投降。
“当时只是临时兴起,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她可怜巴巴地放低姿态,把错认得明明白白。
周宗砚冷眼睇着她,“临时兴起,所以就可以不计后果的以身犯险,顾小姐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就一定会领你的情。”
“不领情么。”女孩直勾勾回视他。
男人不说话,神态间仍旧余寒未消。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顾予笙的小脾气一下子便上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周先生不肯领情,那就把我丢下车自生自灭好了,省得以后给你添麻烦,碍你的眼。”
“我在跟你讲道理。”
“谁要听你的道理,我只是做了一个我觉得正确的决定,那个贺森虽然人品不好,但长得勉强过关,我—”
刺啦一声。
顾予笙惊恐地双手捂住前胸。
后背拉链在男人手指的拨动下滑开,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周宗砚,你做什么!”
她第一次主动喊他的名字。
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面对女孩羞愤到快要冒火的眼神,周宗砚无动于衷,手掌从她光洁的后背移开,慢条斯理地来到她肩头,将那根滑落的肩带轻轻勾回去。
自始至终,目光稳稳定格在她脸上,没有偏离分毫。
女孩漫出的泪水砸在他手背,滚烫灼人。
即便如此,周宗砚的姿态依旧强硬。
他沉冷的嗓音压低,“这种程度都受不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落到别人手里,你该如何自救。”
顾予笙哭得更凶。
她明明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要不依不饶。
从小到大,谁敢剥她衣服。
这个混蛋。
宾利平稳行驶在回酒店的路上,中间挡板隔音效果极好,使得顾予笙毫无顾忌的放声宣泄。
周宗砚也没去哄,任由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了拉链固定的礼服,一字肩领口松松垮垮,女孩使劲捂着,绝不给他丁点窥探的机会。
防他跟防贼似的。
所以,她是怎么做到,既怯弱又那么孤高义胆的。
车子快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周宗砚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本想狠下心,给她一次深刻的教训,让她记牢,以后无论怎样,都不要再为了他去铤而走险。
如果今晚真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后果。
他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又应了那句,磨人亦磨己。
纵然生气,但通过这件事至少证明,她心里有他。
只要一想到这个,心便软的一塌糊涂。
周宗砚抽出旁边的绵柔巾,轻轻替她擦拭着眼泪,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后,礼服后背拉链也顺着他手指缓缓合拢。
紧束感包裹着女孩身体,曲线复原。
顾予笙此刻的感觉就像,脱掉衣服去水深火热的八卦炉里走了一圈,羞愤的想甩他一巴掌,可就是抬不起手。
后来她才明白,当时不是不想抬手,而是舍不得。
她承认,在洗手间看到贺森的那刻,心里就萌发了某种念头。
只想着如何能一箭双雕,却丝毫没有考虑万一计划失败,自己将面临什么。
科隆不比国内。
俗语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以这种方式达成目的,无疑是下下策。
可今晚车内的种种,亦让她真正见识到,周宗砚的原则性有多强。
但她不后悔。
因为能帮到他。